“陛下…您如今乃是天下共主,縱然是在私下裡,又怎麼能讓齊王與您同行,讓齊王坐在上位呢?
這不是逼大臣們誅殺齊王嗎?”
“怎麼會呢…私下裡…”
“私下裡又如何呢?於公於私,您都是天子,難道您不穿冕冠冕服,您就不是天子了嗎?”
“群臣若是得知這件事,那齊王還能活著嗎?”
劉盈有些明白了,他又問道:“那劉長也可以直說啊,為何要那般無禮呢??”
曹皇後沉默了片刻,臉色有些遲疑,她咬著牙,說道:“若是事急,齊王當時就麵臨著身死的危險呢?”
“這怎麼可”,劉盈隻說了幾個字,整個人瞬間就變得僵硬了,他仿佛被冰凍了一般,雙手微微顫抖著,“我…他”,劉盈呆若木雞,他猛地搖著頭,“不可”
看到天子終於醒悟,曹皇後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朕這就去椒房殿!”
劉盈猛的起身,曹皇後苦澀的問道:“陛下是想要殺了我嗎?”
“這!”
劉盈徹底說不出話來,呆呆的坐在曹皇後的麵前。
“為…為什麼啊。”
劉盈雙眼赤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阿母居然想要對兄長下手,雖然他並非阿母親生,可也喊她為母,她是如何忍心下手的啊.看到劉盈這個模樣,曹皇後認真的說道:“陛下心善,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您登基之後,不斷的減少稅賦,不再施行徭役,吏治清明,連未央宮的修建之事都被您叫停了…
天下百姓對您感恩戴德.”
“隻是,這對您的近親來說,卻是不幸啊。”
“若是陛下真心要讓他們過的安穩,就必須要學會做一個惡人,要保持帝王的威儀…就像先皇那樣,先皇跟人玩笑的時候,沒有人比他更和藹,可先皇若是動怒,群臣無人不懼.”
劉長坐在亭前的階上,雙手扶著下巴,呆呆的抬頭看著星月。
忽然,有人將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劉長轉過頭來,劉盈坐在了他的身邊。
“兄長怎麼也來這裡了?”
“無法入睡…便來這裡轉轉,你呢?”
“我吃撐了,睡不著,就出來轉轉。”
兄弟兩人沉默了下來,安靜的坐在這裡。
還是劉長率先打破了這種寂靜,“其實我是出來避難的,我怕你會去椒房殿嘮叨,沒想到,還是被你抓住了。”
劉盈笑了笑,抬起頭來,看著圓月。
“長弟啊…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今天還罵了你一頓。”
“兄長,天子是不能跟諸侯王認錯的。”
“但是二哥可以偷偷跟七弟認錯,對吧?”
劉長沒有說話,劉盈卻緩緩抓住了他的手,“長弟啊.以後,你再也不要為了我去裝惡人了我會改變自己,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能讓你來背負惡名!一切都有我”
劉長一愣,打量了劉盈幾眼,“我這嫂子還挺聰明啊!”
“你怎麼知道?”
“二哥彆怪我說話直,要是沒人點醒,你自己想要弄明白這件事,大概得等到劉祥抱孫子的時候.”
“那也可能是彆人來點醒啊?”
“這快要入夜了,誰不要命了,大晚上進皇宮獻策?”
“長弟越來越聰明了啊.”
“我又不像你。”
“你這是說我笨啊.”
“不是笨,就是太單純…太善良…太傻還老是罵我豎子。”
劉盈笑著揉了揉劉長的頭,“辱罵天子可是死罪啊!”
“我連阿父都罵,他也沒處死我啊!今天真的是將我氣死了,我都那般提醒,各種努力,你們這兩個蠢貨,就是聽不懂,我要是比你們年長,真的非要將你們吊起來打…隻恨我年少!”
劉盈苦笑了起來,他遲疑了片刻,問道:“朕必須要做一些事情了…長弟啊,朝中群臣整日都在爭執…什麼都要吵,隻有曹相能鎮得住他們…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劉長眼前一亮,“哎呀,兄長,你這是跟我問策?”
“是啊。”
“你早就該問了!我劉長什麼人?我跟留侯乃是信友,常常聯絡,連留侯都對我的智慧讚不絕口,
我這般人才,做諸侯王真的是浪費!既然兄長問了,那我就且為兄長獻一策!”
“兄長明日朝議的時候啊”
劉長低聲的說了起來,劉盈瞪大了雙眼,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著頭。
“長弟啊…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
“哎,兄長就聽我的,不給他們長個記性,你是鎮不住他們的!”
次日天一亮,齊王就來到了宣室殿,他畢恭畢敬的拜見天子,行了大禮,臉上再也沒有半點的得意。
看到他這個樣子,劉盈居然也沒有扶他,隻是冷著臉。
“齊王!聽聞你喪期欲飲酒?可屬實?”
劉肥一時間都懵了,好在,他很快就想通了,急忙向天子謝罪。
“你身為諸侯之長,本不該犯這樣的過錯,念你被勸阻,不曾行錯.朕便不多罰,令你前往阿父靈位之前,叩拜三日!誠心請罪!你知道了嗎?!”
劉盈嚴肅的質問道。
劉肥再拜認罪,這才低著頭離開了宣室殿。
周圍的近侍們都驚呆了,看著劉盈這個模樣,目瞪口呆,一日不見,天子怎麼就變了個人?連齊王都要受罰??而齊王受罰的消息,很快就流露了出去,引起了眾人的震驚。
當呂後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不由得眯著雙眼,隨即,眼神迅速落在了劉長的身上。
“阿母…內啥,我去讀書了啊,今日事情有些繁忙…我可能晚些回…告辭!”
當群臣前來朝議的時候,也是在談論著這件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陛下不是最敬齊王嗎?怎麼突然就罰齊王?什麼情況啊??
當群臣入皇宮,見到劉盈的時候,心裡的疑惑更大了,因為此刻的劉盈,正板著臉,看起來格外的嚴肅,跟以往截然不同。
朝議正常的開始,可剛聊到關於任命權的時候,群臣便再次開始爭執,有人支持將諸侯國一切官吏的任命權都收回來,有人則是堅持隻收回百石以上官員的,小吏就算了,當然也有反對,覺得這樣會耗費太多的時日,會導致地方政務變得混亂。
群臣爭的熱鬨,而這一次,劉盈卻一言不發,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樊噲再次咆哮著,叔孫通再次警告他,不許在皇宮裡咆哮,兩人吵了半天,不見天子來勸阻,心裡也是困惑,眾人的爭吵聲漸漸消失了,心裡都是在想著:今天陛下怎麼都不來勸阻我?我們這都快要打起來了呀?
群臣漸漸安靜,偷偷看著上位的天子。
隻見劉盈神色嚴肅,隻是冷漠的看著他們,不知為什麼…群臣忽然感覺,坐在上頭的那位不是劉盈,而是…先皇,一種不安的情緒籠罩了群臣,眾人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吵啊繼續啊…怎麼不吵了?”
劉盈冷冷說著,群臣更加不敢言語了。
“來人啊!”
劉盈一聲令下,頓時有甲士衝進了殿內,劉盈說道:“將武器丟給他們!”
甲士們將手裡的武器丟在了地上,劉盈冷冷說道:“彆隻是動嘴吵架啊,來,拿上武器,互相廝殺,誰活下來了,朕就聽誰的建議,都拿著!!”
“陛下!!!”
群臣猛地跪在了劉盈的麵前。
“朕說了,拿上武器,互相廝殺否則,朕就將你們全部拉出去斬首!”
“你們不是把朕的大殿當成了戰場嗎?好啊,朕就讓你們如願!!”
“陛下恕罪!!!”
眾人再次跪下。
劉盈冷冷的看著眾人,雙眼最後落在了樊噲的身上,在心裡暗道了一聲抱歉,隨即大聲說道:“舞陽侯咆哮廟堂,來人啊,拖出去,杖五十!!!”
群臣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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