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輕笑著,「還是那張相的身體最好啊,我聽聞,張相如今還能吃肉飲酒,還常常納妾…當真是.,...」
「您也不賴啊,我可是聽說,您在南越,常常與甲士搏鬥,互有勝負…我知道您是有勇力的,當初因為武藝最出眾,故而留在始
皇帝身邊保護他,後來出征南越,更是常常以少勝多,手持長矛,徒步衝鋒,斬首數十,一戰而升三爵,無人能擋....」
「南越人都極為驚恐,見到您都不敢再交戰,到如今,您的威名還不曾削弱……」趙佗臉色一變急忙搖著頭,「這都是些謠言,我這年齡,如何能跟甲士搏鬥,不過是鍛煉身體,那些甲士也都是讓著我,怕我受傷而已,不知怎麼就傳成了我與甲士搏鬥…..天下豈有年近八十還能與甲士搏鬥的人呢?還是得您,容光煥發.....」
一直都在旁聽的劉長終於忍不住了。
「對對對,你們都很年輕,一個力搏甲士,一個幻光煥發,就我老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咱能不能換個話題?」
兩人的談論頓時就被打斷了。
劉長一把抓住趙佗的手,「既然聊完了,你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談!」趙佗就這麼一路被劉長拖拽著來到了厚德殿,劉長鬆開了手,打量著麵前的老頭,「阿母還真沒說錯,你還是挺有力氣的,你要是年輕個三十歲,說不定我們還能打過一場…」
沒有呂後,趙佗的臉色頓時就放肆了不少。
他得意的說道:「老夫要是年輕個三十歲,能把你按在這裡打。」「嗬,項羽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劉長頗為不屑,舉起了自己那手臂,高高隆起的肌肉,「看到了嘛?」「你把老夫從長樂宮拖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劉長無趣的坐了下來「我有事要你幫忙,你要全力相助。」
「老夫在南邊活得太久了,都不知道中原的禮儀已經變成了這樣,找人辦事,還是這般模樣,你乾脆躺在床榻上,就說:趙生,幫我做了這件事…這樣不是更好嘛?」
「晁錯要削王,四哥已經答應要出麵了,四哥在諸王裡最有威望,而你呢,是諸王裡最老的那個,年紀都快比得上四個膠東王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四哥,跟著他來辦成這件事,隻要你們兩人同意了,我想其他諸王就不敢反對了,這件事,我也不會完全交給你們來操辦,我會親自出麵,但是具體的事情,還是得你們來辦。」
「我若是親自開口,他們肯定也不會反對,但是吧,二哥剛剛逝世,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開口...還是你們來吧。」
趙佗眼角一跳,「老夫就是諸侯王,要老夫自己削自己?」「你可以不削啊,被人逼著削和自己主動削,還是有區彆的吧?」「你要是不削,我就隻能掐著你的脖子來削了。」「就你這番話,都可以遺臭萬年了...」
「放心吧,不會的,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這些話的,司馬喜今日休假。」
趙佗輕輕撫摸著胡須,說起來,趙佗早已沒有了過去的想法,什麼割據一方現在都是統統不存在的,以大漢的強度,這發展規模,任何人妄圖割據,能守一個月都是祖墳冒青煙,更彆說,如今的南越,也根本不是他當初的一言堂,內部傾向大漢的人不少,他今日說割據,晚上可能就有人進來割他的腦袋換軍功了。2
限製王權是必然的,是無法避免的,但是吧,也不能答應的這麼快,起碼也得給自己弄點好處吧?
「我也有一件事,需要你來幫忙。」
劉長不屑,「就知道,你就不能像四惡那般大公無私嘛?說吧,什麼事?」
「以大漢的製度,我逝世之後,嫡子繼承王位,而庶子們卻隻能封侯....我想,若是可以,在我逝世之後,將我兩個庶子也封為王….不需要太大的疆域,哪怕隻有幾個縣...」
到了如今,老頭所在意的隻有自己的宗族了。
而推恩令不是無條件的封,是看血統的,隻有嫡子才能得到封王的機會,就說齊王,齊王逝世之後,也隻
有那三個嫡子封了王,其餘子嗣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好點的能封徹侯,其他可能就隻是個關內候,連食邑都沒有….而趙佗隻有一個嫡子,他若是死了,他的兒子能繼承一塊土地,封為王,其餘郡縣,就要落在廟堂的手裡了。
趙佗看來是對自己的嫡子很不信任,讓自家多兩個小王,家族的傳承就不會輕易斷送,哪怕嫡子出了事,其餘兩脈還能繼續,而在大漢當徹侯是很危險的事情,每年都有徹侯被罷免,封王就有了保障,隻要不犯下大錯,就不會輕易被除國。
「這不難,我可以做主。」
「本來就是要推恩的,既然你想讓庶子們也能繼承你的諸國,那我就隨你的心意,等你死了,我會讓你的兩個庶子也繼承王位。」
趙佗鬆了一口氣,「你莫要怪我,我的兒子不成器,生性如此,我一直都很擔心,他會為我招惹大禍,弄得宗族皆滅,而徹侯....唉,這一年都不知罷免多少徹侯...我已經老了,所在意的隻有宗族裡的那些後人。」
「無礙,我能理解,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接下來我們就談一談正事,你有什麼想法?」「諸王之內,梁王和長沙王定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膠東王畢竟年幼,縱然有意見,也不敢反駁兄長,而所要在意的,就隻有燕王,趙王,河西王齊王這幾位,燕王暴躁雄武,而且素來有報複,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手裡的大權,趙王的為人,我在南邊也曾聽聞,據說是個殘暴無謀的君王,至於河西王,他年輕,又有周勃這樣的人輔佐他,多次對外征戰,而且他阿父剛剛逝世,也不好強硬的出手....至於齊王,齊國強盛....」
聽到趙佗的分析,劉長搖著頭,「不對。」
「劉祥這個豎子,在過去是很衝動的,可如今嘛,早就學乖了,周勃年紀大了,上戰車都費勁,壓根不會有什麼問題,趙王就更是如此,趙王對廟堂沒有丁點的威脅,反而是廟堂對他的威脅太大,要不是我攔著,趙王都已經被處死幾十次了,齊王剛來長安,就急忙來跟我認罪,到現在都嚇得不敢出殿,唯獨會反對的,可能就是燕王了。」
「但是吧,燕王這個人,與我的關係是很好的....」「那陛下還在擔心什麼?何須如此麻煩?」趙佗有些茫然。
「我不是擔心能不能限製他們,我隻是在想如何限製他們才是最好的,諸侯王目前還不能完全成為擺設,要為朕鎮守四方,這其中的一個度,是很難把握的,你以為四哥就是來幫著我鎮壓他們,讓他們不敢說話??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這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四哥是幫我把關,不至於削太狠。」
趙佗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看來我確實是老了。」
「可不得老,你是給始皇帝乾過護衛的,那始皇帝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給我說實話,當初始皇帝煉丹,是不是被你們三個給偷吃了?一個是始皇帝的圖書管理員,一個是他的醫,一個是保鏢……結果到現在,你們三個還活蹦亂跳的…「
趙佗輕笑了起來,撫摸著胡須,「或許如此吧。」
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呂祿起身,說道:「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在陛下的治理下,老人越來越多,壽命越來越長,這正是陛下仁德之政的最好體現!在陛下的仁德下,老臣們無病無災,各個善終,陛下實乃千古一帝!!」
劉長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是什麼情況?誤食了張不疑的藥?」
呂祿清了清嗓子,「陛下,臣也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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