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第二天,何耀祖收到了來自何正傑寄回來的家書,上麵先是詢問了一下何母的近況,然後叮囑他要在家好好的修身養性,不可再胡作非為,最後隱晦的說了一下最近京城的變故,暗示了他國主極有可能再次駕臨清河縣,讓他最近不要惹事。
何耀祖看過書信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了白珊珊為什麼會離開京城了,尤其還是這副傷情的模樣。
楚天佑當初微服私訪的時候,與白珊珊結緣,兩人從開始的相知相識,到後來的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兩人之間的紅線早已悄然係上了,彼此心意清清楚楚。
當初白珊珊能和楚天佑回京城,本身就體現了雙方對未來的期待和承諾。
在太後頭疾痊愈,記憶恢複後,楚天佑就提出了要立白珊珊為後。
隻是此舉雖獲得了太後的首肯,卻在前朝引起了軒然大波,朝臣紛紛上奏諫言,力阻此事,理由種種,不外乎是國主立後乃是國家大事,應該慎之又慎。
楚天佑是一國之君,他的妻子就是一國之母,理應出自高門顯貴,方能匹配國君之尊。
而白珊珊雖然出身名門,卻命運多舛,如今父母雙亡,身世孤寂,背後又無勢力扶持。
朝臣自然難以接受這樣的一個女子登上王後寶座。所以提議楚天佑另選世家貴女為後,封白珊珊為妃,如此便可兩全其美。
然而楚天佑看似隨和,實則處事果決。
豈肯對這種‘兩全其美’輕易妥協?
於是,朝堂之上,君臣之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悄然上演,楚天佑與朝臣各抒己見,互不相讓,言語交鋒間火花四濺,氣氛劍拔弩張,雙方的意誌仿佛兩條平行線,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交彙。
一時間雙方就這麼僵持下來。
楚天佑不願意委屈了白珊珊,而白珊珊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左右為難?
便就留下書信,悄然離去。
一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最後就到了清河縣。
“唉,愛情讓人盲目啊!”
何耀祖搖搖頭,白珊珊聰明睿智,可是碰到了感情上的事,還是失了理智,變得手足無措。
以楚天佑那腹黑的性格,那些朝臣哪裡是他的對手?
現在的僵持不下,表麵看是關於立後的爭議,實則是君臣之間的一場隱秘較量。
雙方都在借用此事,小心翼翼的劃分各自的利益邊界,猶如在一張巨大的棋盤上各自落子,試圖占據更有利的位置。
朝臣們的心思,何耀祖看的透徹,他們並非是單純的反對白珊珊,而是借此事試探君主的底線,試圖在君臣博弈中找到新的平衡點。
而對楚天佑來說,這是對國家穩定和統治權威的維護,一旦在這件事上讓步,極有可能由此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導致皇權進一步被削弱,喪失政治上的主動權。
畢竟,如果他連自己的妻子人選都決定不了,還談何掌控國家大事呢?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角力就不僅僅是關於禮後人選的爭執,而是涉及到整個國家治理模式、權力分配、以及君臣關係的深層次問題。
以前沒有爆發矛盾,是因為楚天佑那時剛剛複國,接手葉氏父子留下的爛攤子,君臣為了讓國家能夠正常運轉,將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到了國家重建上,無暇顧及內部的紛爭。
可是現在時過境遷,國家逐步走上正軌,那些之前潛藏的暗流開始蠢蠢欲動,君臣博弈不可避免的開始顯現。
雙方之間的矛盾早晚都會爆發,立後隻是一個引子而已,究其根本,這不過是一場更深層次的權利鬥爭的開端。
何耀祖承認自己心臟,可能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