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先讓蘇家劍手衝擊隊伍,製造混亂,在趁機襲擊蕭若風和百裡落塵。
可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金吾衛根本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弱,個個手持雙刀,英勇非凡,對上蘇家劍手毫不慌張,整個戰鬥場麵亂中有序,並未露出任何的破綻。
蘇暮雨說道:“這些不是金吾衛,他在路上偷偷換人了。”
“沒錯,他們是我座下的虎賁郎!”蕭若風目光冷峻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手緊緊握住了腰間長劍。
“這便是位列天下第一的名劍的天斬劍嘍。”蘇昌河和蘇暮雨兩人也毫不意外的看見了他腰間的長劍,不禁感歎出聲:“據說景玉王蕭若瑾登天下第一閣時,得到了傳說中的天斬劍,但他卻在出閣之後,卻將此劍送給了自己的弟弟琅琊王,原來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或者說這件事在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
可是在沒有親眼看見之前,他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真的將已經到手的天斬劍送出去。
蕭若風嘴角上揚,整個人一躍而起,同時天斬劍出鞘,對著麵前的兩人狠狠劈下。
沒有人敢硬接天斬劍,蘇昌河和蘇暮雨也不例外。
蘇昌河給了蘇暮雨一個眼神,之後身體迅速後退,避開這一劍之後,又迅速欺身上前,手中的短刃如同蝴蝶般翩飛,在蕭若風胸前留下一道道虛影。在蕭若風閃過之後,蘇昌河緊接著又是兩掌拍過去。
蕭若風不敢怠大意,腳尖輕輕一劃,整個人已退出三丈之外。
而就在他後退時,蘇暮雨收起雨傘,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徑直衝向隊伍中的馬車而去。
馬車門簾被輕輕撩起,李長生神態悠然步出車廂,一身白衣無風自動,配上他的一頭白發,透著說不出的仙氣飄飄。
麵對蘇暮雨的迅雷一擊,他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悠然立於車轅之巔,右手輕抬,指尖微動,仿佛拈花一笑間,磅礴的真氣便如江河決堤,洶湧而出,將蘇暮雨牢牢壓製於地,其勢猶如泰山壓頂,令人窒息。
就在這時——
天際轉瞬之間風雲變色,原本絢爛的雲霞被烏雲迅速吞噬,細雨如織,悄然降臨。
混亂的戰場邊緣處,十數名身著白衣的女子悄然而立,身上散發著森森鬼氣。
她們雙手張開,十根手指靈巧的在虛空中撥弄著,像是在拉扯著看不見的絲線,經緯交錯,縱橫交織成了一張大網,將這片天地緊緊束縛。
百裡東君從李長生的背後走出來,望著這突如其來的昏暗天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他曾經見過這一招,隻不過那時的他還不會武功,在柴桑城開著一家東歸酒肆,乍一看見暗河的人使出這一招,驚愕之餘,還以為是見了鬼。
“師父,你看天上。”他指著天空對李長生說道。
李長生抬眼向上看去,入目儘是漆黑一片:“暗河三家,慕家擅長這些詭道秘術,不過能將整座山都給籠罩起來,怕不是慕家要全員出動了吧。”
說罷,他收回手,目光在黑暗中搜尋著什麼,身上的那份慵懶,忽而多了幾分凝重。
蘇暮雨掙紮著起身。
以他如今的實力對上李長生,無異於以卵擊石,但他心中卻無絲毫畏懼,反而生出一股決然的鬥誌。
如果他不是殺手的話,本應該是一個劍客的。
而對一個劍客來說,能有機會向天下第一李長生問劍,當是人生莫大的榮幸。
“十八劍陣,起!”
隨著他清冷的話音落下,手上的油紙傘陡然間“砰”的一聲綻放,所有傘骨齊齊破裂,露出裡麵的細劍,劍尖閃爍著寒光。
十八柄細劍尾端連著極細極細的絲線,在他操控下編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林,如疾風驟雨般向李長生席卷而去。
而他本人,亦持著暮雨劍,身形一展,化作一道流光,直取李長生。
百裡東君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濃重殺意,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不染塵的劍柄,他竭力想要找出劍陣的破綻,可惜最後卻徒勞無功。
“有點意思。”李長生臉上帶了些笑意,麵對眼前布滿殺機的劍陣,他絲毫不慌,袍袖在身前輕輕一卷,真氣充盈鼓蕩間,寒光閃爍,劍雨落儘。
十八柄細劍儘數被打落在地,尾端連接的細線,也被一同打斷。
蘇暮雨身形一滯,但隨即目光更加堅定,此刻他的眼中隻剩下了李長生。
暮雨劍已經距離李長生很近了,隻差一步就能刺到李長生。
隻差一點。
“不染塵!”
李長生輕聲呼喚,話音未落,百裡東君腰間的不染塵劍仿佛受到召喚,自行出鞘,化作一抹寒光,精準無誤地迎上了蘇暮雨的暮雨劍。
“叮!”
兩劍相交,清脆之聲響徹雲霄,雙方的真氣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最終伴隨著一聲寶劍的轟鳴——
蘇暮雨跌落在地,胸中氣血翻騰,激蕩之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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