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母親悄悄告訴了他播放這些畫麵的方法,他們在屋裡欣賞了一段跨越時空的旅程。母親告訴他,他們的先人和那些偉人們生活在同一片天地,雖然他們的肉體已經離開,但是隻要他們這些後人們不忘記,那麼他們的靈魂將永存。
那是母親第一次告訴司伯青什麼是死亡,以及祭祀的意義。
那些繁複的規矩,累人的禮儀,隻是為了祭奠,表達著後人的敬意與思念,告啟先人,後人們未曾忘記並將永遠銘記。
那也是司伯青第一次對老宅改觀,雖然木質的家具裡依然讓人感到陳腐的氣息,可是那也是歲月以及先人們留下的痕跡。一個人的日子似乎並不太難熬了。
每當司伯青在老宅裡感到寂寞、無聊了,他便會跑到祠堂裡,他會對著牌位聊天,鄭重的和他們做自我介紹,然後小聲告訴那些自己並沒有見過的祖宗們叔叔伯伯嬸嬸們的壞話。
比如,伯伯看上去好凶,而且他搶走了自己的哥哥,叔叔太胖了就和豬八戒似的,每走一步路,他身上的肉就好像抖了三抖。
燕嬸嬸的聲音好尖,一點都不好聽,可她偏偏喜歡掐著聲音說話,讓原本的聲音變得更尖更細了,每次聽她說話都是一種折磨。
清嬸嬸看著慈善,其實摳門的厲害,每次過年給的紅包都是最少的,而且她喜歡笑,但是笑的一點也不好看。
最好的還是他的父親母親,尤其是母親,是長得最漂亮的,雖然母親總是欺負他,還喜歡捏她,但是他還是最喜歡母親。
還有司伯青會鄭重的給祖宗們磕頭,讓他們保佑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懷了小弟弟,但是這個小弟弟有點鬨騰,總讓母親睡不好。所以司伯青希望祖宗們能不能和沒有出生的小弟弟說說,讓他不要折騰母親了。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很多,司伯青自己都不記得當年的自己和列祖列宗們說了多少煩心事,估計祖先們都被他念叨煩了,真顯了靈,家族祭祀過後,母親的害喜症狀還真的減輕了。
司伯青可高興了,再逢清明、中元、中秋、重陽等等節日他也不排斥回老宅了,甚至每次祭拜他成了最誠心的一個。
每當正式祭祀時,母親都會把影音投影關閉,她把開啟的開關交給了司伯青,“鬨鬼”成了他們之間的小暗號,不明所以的傭人偶爾路過聽到祠堂發出動靜,還以為真鬨鬼了,但是查了幾次都沒有查出什麼來,再加上司必謹管教甚嚴,鬼神之事,不容置喙,於是人們也就不再多說,祠堂裡的秘密也就這麼留了下來,後來父母去世,司伯青離開司家,祠堂裡的投影再也沒有打開過。
十多年後的再次開啟,司伯青帶著弟弟妹妹,沒想到這個秘密會以這樣的方式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司伯青轉頭看向身邊的簡一、林希音,她們看著投射在屋內的動畫、影音,臉上沒有恐懼,而是一種純粹的沉浸其中的欣賞。
司伯青又看向司伯棋,雖然之前這家夥有點硬撐的成分,但此刻明顯已經調整了過來,轉而好奇的追逐著那些四處遊蕩轉場的畫麵,從中找尋著和司家祖先有關的信息。看得出來,他也挺喜歡這個設計。
唯一臉上帶著遺憾的隻有葉語笙了,不過她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明白發出的聲音以及出現的人物都是科技的產物後,對其也產生了一定的興趣,當然這次純粹的隻是對內容的喜歡,而不是對鬼怪的癡迷。
【母親,他們都很喜歡我們的秘密。】司伯青在心裡默念。
手心感到溫熱,司伯青轉頭看向身邊,是簡一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父母有放進去嗎?”簡一轉頭看向司伯青問他。
司伯青感到自己的眼眶似乎要抑製不住的濕潤,匆忙轉頭看向虛無的前方,裝作是在看投影畫麵的樣子,“沒有,”似乎怕自己回答的太過生硬,司伯青又解釋道,“他們喜歡自由,不想被禁錮在這個屋子裡。”
“可他們也會有想家的時候吧。”簡一溫柔的說道,“或許,偶爾他們也想回來看看,因為……”簡一堅定的看著司伯青說道,“他們的親人還在這裡。”
司伯青收回散漫的目光,轉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簡一,胸中鬱結著總是不放鬆的一股氣似乎裂開了一道縫,不大,很細,但是仿佛有光照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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