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司必清也走到司必盛身邊,小幅度的拍了拍司必盛的手臂,示意他戲不要太過了,“再嚎下去就成哭喪了,適可而止。”司必清提醒道。
“噢噢噢,”司必盛也是個聽話的,司必清既然發話了,他也表演了那麼久了自然也就收放自如的收了自己的乾嚎,退到了一旁,將舞台讓給司必清她們。
“伯夷啊,也不是我偏幫你必盛伯伯,剛剛你的確是承認了的,男子漢大丈夫,出爾反爾的事還是不能乾,那可是一輩子要被人看不起的。”司必清說的話依舊是那麼的夾槍帶棒,一副封建大家長的說教嘴臉。
司伯夷卻不吃這一套,低著頭,右手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摩挲著,那裡本來占了鮮豔的紅色,剛剛用帕子擦過,後來也用水洗過,但是還是留了點紅色的痕跡,看著有點滲人,“司家最是講究規矩,輩分倫理自然是亂不得。”
“自然。”司必清點頭讚許的說道,她以為這是司伯夷的服軟,自以為在道義上小勝了一回,臉上也是抑製不住的得意。
司伯夷卻露出嘲諷的笑,“溫伯。”
“在,”溫伯上前一步,垂首回道。
“麻煩你教教三姨,什麼是司家的規矩、輩分、倫理。”司伯夷的一字一頓的說道,臉上透著說不出的嘲諷。
司必清剛聽完司伯夷說的話不由得大怒,平日裡她是高高在上慣了的,司伯夷每次見了她不也恭恭敬敬的,可剛剛司伯夷說的這話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這司必清如何能忍得,正想發作一番,結果隻聽得溫伯在一旁不溫不火的聲音。
“是。”溫伯答道,又跨了一步,擋在了司必清的麵前。
“溫伯,你讓開。”司必清怒不可遏,奈何溫伯也是司府裡的老人了,不看僧麵看佛麵,司必清不好不給他個麵子,但到底又是怒火中燒忍耐不得,便沉了聲音,妄圖溫伯識相,自己退開。
“伯夷少爺讓我給您說說司家的規矩、輩分、倫理,這是命令,溫伯不得不從,等我說完,自會退開,不敢擋了您的道,耽誤您辦事。”溫伯有理有據的說道。
“你!”司必清投鼠忌器,一時奈何溫伯不得,溫伯不退,她自己要是繞了溫伯再和司伯夷對峙,氣勢上就輸了,可是真要是在這裡等著溫伯給自己講規矩便也是沒了麵子的,無論怎麼選都是輸,沒想到竟是到了進退不得的地步。
“姐,你就看著老頭能說出什麼寅卯來,下人給主人講規矩,真是笑話,他要是說不出來啥,我們轉頭就和大哥說,讓他開了這老家夥!”司必盛還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形勢如何更是半點不會看。
“大哥開了你,都不會開了溫伯!”司必燕實在看不下去了,又狠狠擰了司必盛一把,讓他不要再胡說八道添亂子了。
司必清怒極反笑,人倒是冷靜了幾分,隻是那笑裡到底是帶了幾分咬牙切齒,聽著讓人滲得慌,“好,那我們就聽聽溫伯給我們大夥兒說說這司家的規矩。”
原本隻是給司必清說,現在她這一說,倒好,把在場所有人都給拉了進去,好一招李代桃僵,但到底是勉強把麵子給保住了。
“不敢,不過是司家的家事,”溫伯卻三兩撥千金的把話扯了回來,隨後說道,“古語有雲,長幼有序,兄良弟悌,兄弟叔侄,須分多潤寡,長有內外,宜法肅辭嚴。無規矩不成方圓。”
簡一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拉了林希音的手臂小聲問道,“林家有家規嗎?”
“有屁的家規,你以為家家都和司家似的,還家規,林家的家規不服就懟,忍不住就乾,乾不過就跑,不用有半點猶豫,知道了嗎?”
原本簡一聽溫伯扯古文,就有點頭昏腦脹的,現在聽林希音這麼說,忍不住想笑,但顧念著人家在這兒一本正經科普呢,自己要是笑出來就太不禮貌了,這才將笑意忍了下去,但人卻輕鬆了許多。
“伯夷少爺雖然是必學老爺的兒子,但是已經在幼時過繼給了大老爺,在族譜上博弈少爺就是大老爺的兒子,無論按輩分還是按規矩還是照論理,的確隻需稱您為三姨,可您卻稱呼必盛老爺為伯夷少爺的伯伯,這就錯了,是亂了輩分了。按輩分,必盛老爺是伯夷少爺的叔叔。”溫伯說完還真的沒有再擋著司必清的路,退到了一邊,讓開了道,司必清看到了溫伯身後笑著看向自己的司伯夷,自己卻怒不出來了。
“三姨,您這一聲必盛伯伯,隻是口誤,還是發自心底裡就是這麼想的?您可是最看重長幼輩分的,平日裡在這上麵可從來沒出過錯,但如果說您是發自心底裡那麼想的……”司伯夷的笑依舊掛在嘴邊,接下去的話司必清是萬不能讓他說出口的。
幾乎是陪著笑,司必清說道,“瞧瞧,我就是口誤,哪兒有什麼心底不心底的,我就是被氣著了,一著急,就被痰邪給蒙了心竅,才說的胡話,伯夷啊,三姨也是關心你,怕你被誤會了!”司必清說的萬分懇切,哪兒還有半點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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