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江冉是有中秋假的,吃完早飯,沈衿沒急著離開。
“我警告過她很多次。”蕭江冉麵容冷峻,握著茶杯的右手青筋暴起:“沈衿,我不是好人。”
“所以,即便她是老師的孫女,我也不會放過她。”
“若不是你,我會死在那裡。”
蕭江冉閉上了眼睛:“老師那裡我會親自告罪。”
沈衿搖頭。
他緊握雙拳:“不妥嗎?”
“謝覽那裡沒必要。”
“你於謝覽有救命之恩,而他不過提點之義。再怎麼樣,隻會是他欠你。”
沈衿指尖敲擊著桌麵,坦蕩直言:“若非你幾次衝入火海,我會看著謝覽燒死在火裡。”
恍若白日雷霆,酥麻席卷周身。
蕭江冉按著胸口,些許愣神。
他不正常,竟在可算無情的話中聽出了偏愛。
尤其是此話出自沈衿之口。
落在他耳裡,於表白無異。
他雙手掩麵,遮掩住眼底的驚喜,卻一句感謝都說不出。
蕭江冉畢竟內斂。
此前之事雖以翻篇,但蕭江冉一直過不去心裡這關,覺得無顏以對。
麵上裝作了鎮定,但私底下情緒卻呈現微紅的羞澀狀態。
沈衿對此頗有感知,它們繞著沈衿轉好幾個圈,才試探性地沒入,沒有任何實質作用,象征掙紮,著實好笑。
可現在,它們忽然被注入興奮劑一般,跳著躥著朝她奔湧而來,熱情至極,唯恐落於人後。
?
食物他怎麼又抽瘋?
沈衿帶著莫名的包容,切回了正題,吩咐道:“當心悠王,他很麻煩。”
畢竟這是劇情之外,被世界意識強行增加的人物,她暫時也不知會引出什麼東西。
都沉睡了還不安穩,遲早把祂給揚了。
沈衿盤算著,又從懷裡掏出一根桃木簪,推了過去。
說是簪,實際上隻是折了一根桃木,去皮磨平,寥寥幾筆勾嵌了花紋,遠比不上售賣的簪子精致。
“用你院內桃枝所做。”
裡麵添了一個瞬移術。若是蕭江冉遇見了真正的死局,她又不在,桃木簪會帶著他暫時撤離至安全的地方,確保性命無憂。
逃生的最後一道防線。
沈衿覺得一根可能不夠,於是又掏出了一把,推過去。
數量一多,被她堆在桌上,就像是隨手撿來的柴火條,價值極低。
蕭江冉官越做越大,行頭倒是愈發樸素。藍布發帶、桃木發簪,實在不符合他大學士的身份。
畢竟,就算是再貧寒的讀書人,也會攢下錢,給自己精心挑選一根黃銅簪。
“怎麼準備這麼多?”
蕭江冉驚愕,認真地將“柴火”撿起,一根根清點、描繪後收攏在手心。
沈衿滿意。
畢竟,這桃枝可是她親手折的,親自畫的,不需要力氣嗎?
“斷了一根你就換上,這裡夠你用很久。”
蕭江冉垂下眼眸,壓下心中的不安。她似乎,在準備分彆後的事。
她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