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衿?”
時羨過於驚訝以至於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
沈衿的笑意多了幾分真誠,就說一個小小人類,怎麼可能比她還會偽裝?
“你為什麼要上來?”
沈衿笑道:“她不咬,這件事就不會真正結束。你和其他人也會想方設法、再起事端。”
所以,她今天就把事情結束在這裡。
還有另一個原因,沈衿同樣伸出了手指,勾起陳然的下巴。
目光卻落在時羨身上,溫柔底色中終於泄露了輕狂:“被喪屍咬了一口的時羨,你可能回你的教會,做你的主教?”
時羨雙眸閃過一瞬恍惚,直接閉上了眼睛:“你似乎篤定我會被咬,也能活下來。”
“當然。”
時羨表情複雜。
他又陷入了某種奇特的思緒,此前的清明像是錯覺,他開口,神色平靜:“那就不回了。”
帶著某種釋然。
沈衿收回了視線,對他的改變不曾疑惑。時羨是這本書的反派之一。
因其對喪屍、對人類的仇恨加入了自然神教,走向滅亡。
終其一生,他所有努力就像泡沫、一戳即散。
陰差陽錯、竹籃打水,是一個徹底的笑話。
他若像那個夏勇,連伸手都不敢,沈衿自然不會幫他。
但現在嘛。
她說道:“祝你有新的人生。”
時羨回過神,看見沈衿堪稱粗魯地捏開了陳然的嘴,食指微抬,一道血痕就出現在指腹。
她毫不在意地抹去了血跡,讓開了位置:“輪到你了主教。”
時羨啞然,他的習慣不允許他將手伸到一個女人的嘴裡。但沈衿都乾了,反而襯得他猶為膽小。
他一臉菜色地蹙眉,將手指探入陳然的口腔。在感知到黏膩之前,猛然下按,光速抽回了手指。
沈衿遞過去一張紙:“擦嗎?”
“謝謝。”
將痕跡擦去,指腹恢複了乾燥,他皺起的眉頭才稍作舒展。
咬都咬了,他現在也沒有要死的感覺。
畢竟,在被咬時就會出現體溫上升的異常情況。
他又按了按傷口,擠出一滴血,展示給了其他人,然後安靜地坐在了高台上,不再說話。
圍觀群眾立刻拉出安全距離,一時間,隻有沈衿和時羨兩人坐著,堪稱悠閒。
氛圍是難得的微妙。
馮青微微擰眉,走到時羨身邊,同樣坐下:“防止你們變異。”
時羨諷刺:“幾日不見,馮隊長身手竟弱成這樣,兩個新生的喪屍都製不住?”
馮青沒理會他的嘲諷,推了推眼鏡:“為了民眾的安全。”
“嗬。”
時羨扭頭,學著沈衿的動作閉目凝神。
馮青一口氣差點沒出來。手裡紙巾被揉成一團,塞回衣兜。
沈衿抬頭,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不發一言,笑意加深了幾許。
她記得這位馮隊長,在後來可是被時羨親手殺死的。
時羨的軌跡改變,那麼他的也會改變嗎?
沈衿閉上了眼睛,數著時間的流逝。
一小時後,她和時羨幾乎是同時睜開眼,一旁的馮青也起身:“你們看到了,一小時內,兩人並未出現變異情況。”
他開口:“或許,陳然的異常正是我們的希望。”
“我建議,將陳然和王覺,帶入研究院,輔佐喪屍血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