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鐵門,沈衿打量著這個房間。本以為問診室那般溫馨,病房也應該不差。但麵前這個房間屬實與病院不搭,走的是監獄風極簡路線。
所有的家具均為焊接的金屬,湊近了還能聞見冰冷的鐵鏽氣息。
鐵床、鐵桌、鐵櫃都焊死在了地上,邊緣被磨平,防止病人自殘的可能。
不久之後還會有人來送家具,現在並不是外出的好時機。沈衿仰躺在鐵床上,想著第一天還是要給這裡的醫護人員留下好印象。
說是床,但沒有床單床墊,目前隻是一塊鐵板。
躺在上麵時,冷意穿過衣服被後背清晰感知。
忽然有成為砧板上的肉的錯覺。
冷風刺激著皮膚,沈衿下意識一抖,從床上坐起。
不對勁。
確實不對勁。
她微彎腰,指尖一寸寸摩挲著鐵板,發絲垂落,飄在鐵板床麵上,掃過了沈衿的倒影。
大抵是作為世界內最強神兵的出生地,這裡對她多有壓製,沈衿的神識時靈時不靈,像是被屏蔽。
體內的靈氣也處於偶爾掉線狀態。她現在,就是一個稍微敏銳強悍一些的普通人。
“哪裡不對呢?”
沈衿將床摸了一遍,並未發現異常。她維持著盤腿坐的姿勢,在床上思考,不經意間,與她在床上的倒影對視。
她隔著鐵板,與自己對望。
黝黑的眼眸仿佛深淵,連她自己都有些失神。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沈衿怔愣的狀態,她從床上起身,準備開門。
床上的影子也跟著她挪動,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你好。”
沈衿打開了房門,看見同樣身著粉衣的護士。
“我來給你送東西。”
沈衿側身,讓人走近:“謝謝。”
這人聲音倒是和之前給她辦手續的護士類似,都是偏清脆的中性嗓音,若不是身上明顯屬於女性的第二性征,她還真會搞混性彆。
護士將懷裡抱著的東西堆放在桌上,先是取了床單抖動。
在她手裡,折疊好的藍白條紋床單被甩起,破空聲中,沈衿看見抖落的灰塵。
“咦?你已經試躺過我們的床了?”
護士正在鋪床單,扭頭詢問。
“是的,我很少見到這樣的床。”沈衿也在旁邊幫忙。
她看見護士遞給她的一小根碎發。
護士說:“你有頭發落在床上了。”
“是嗎,我沒注意。”
沈衿接過發絲,在指腹間轉動。這可不是她的頭發。
護士囑咐:“要注意整潔,乾淨的患者能得到更高的評分哦。”
“評分?”
護士垂著頭,動作不停:“就是你的康複標準。畢竟,這也證明了你出色的生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