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故意當作沒聽出來曹操的潛意思,黑亮的眼睛認真又專注地盯著他的臉,胡須遮蓋住下巴,耳鬢處延伸出來的胡須讓人難免將目光集中到他的眼睛。
被他抱在懷裡很穩當,隻是和丁氏給她溫暖舒服不同,曹操於她還是一個有耳聞的陌生人,雖然沒有那種叫人臣服的氣勢,但步履穩健,硬邦邦的懷抱叫人有種另類的踏實安全感。
接著她就被顛了下,嚇得她環住某個惡作劇阿父的脖子。
曹穗小脾氣來了,臉頰鼓鼓瞪著他,曹操不怒反笑。
“就該這樣,瞧著好看多了,臉也有了肉。”曹操伸出手還捏了捏她鼓起來才有肉的臉頰,不滿道,“你在家沒好好用膳嗎?肉都不長。”
曹穗被她說得齜出了細白的牙齒,可惜一張臉太小了,活像是可憐自保的小獸,完全叫人生不出被冒犯的心思,反而想要逗弄幾番。
曹穗察覺到他眼裡的興味,深呼吸幾口努力平複下來情緒:
不要上當,不要上當,識時務者為俊傑。
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曹操圓潤的後腦勺,這就是被華佗覬覦想開瓢的腦袋?
瞧著是很圓潤,可惜她不是醫師,不然,“頭型對開顱成功率的影響”是個不錯的研究課題。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曹操已經走到後院,丁氏瞧見進來的父女倆,一個黑壯一個白瘦,光是湊到一塊都透露出一股喜感。
“阿母。”曹穗見到丁氏立刻拋棄梆硬還夾雜著味道的不熟悉阿父,衝著丁氏伸出手要抱抱,語氣帶著信賴和委屈。
丁氏立刻將曹阿瞞拋諸腦後,一下子將人抱過來,曹操詫異地瞪大眼睛,低頭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懷抱,再看看對麵已經親親熱熱的母女倆。
感覺被孤立了。
他回來阿姊怎麼看一眼連話都不說一句?
但他會是被孤立的人嗎?
山不來我自去,曹操眼熱地走向親密的母女倆,然後曹穗便聽到一聲極具激動又充斥著委屈的“阿姊”。
在丁氏懷裡的曹穗忍不住哆嗦一聲,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還未在現實生活中聽見過如此富有情感又抑揚頓挫的語氣,短短兩個字,好似被他唱出來一般。
丁氏顯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給予了高度的配合,“阿瞞,你終於回來了。”
一邊抱著曹穗,一邊眼眶就潤出眼花,看得曹穗眼前一愣又一愣。
“我和穗兒在家盼著你歸家,此刻見了反倒是覺得不真切。”丁氏牢牢地抱著曹穗,眼神卻望著曹操,“你瞧著瘦了,黑了,這一路辛苦了。”
曹操一副“隻有阿姊你關心我”的神情,“阿姊在家才是辛苦,大丈夫立於世,哪有不吃苦的。此次我日夜兼程趕回家,就是惦記著阿姊,和穗兒。”
被曹操抽空關心的曹穗表示:你們夫妻倆其實不用把我夾在中心,大家都有點尷尬。
事實上,不習慣的隻有曹穗而已,她的阿父阿母都是情感充沛的人物。
誰說古人含蓄內斂的?
曹穗頭一個表示不服。
短短時間內,已經聽得她的腳在空中無處安放,還引起了曹操的注意。
“穗兒的腳怎麼亂蹬?是不舒服嗎?”情真意切的完全不似穿過花園時對她的作弄。
丁氏立刻將目光放回到女兒身上,關切道:“我兒何處不適?腳疼嗎?”
曹穗能說她是因為你們夫妻倆之間過於甜膩的話而尷尬才蹬腳嗎?
她漲紅臉憋出一句話,“沒有,阿父歸家阿母開心,我就開心。”一邊說還一邊衝丁氏湊上去,。
柔軟的唇觸碰到臉頰,丁氏瞬間將什麼曹阿瞞丟到一邊去,滿心滿眼都是眼前親了她後害羞埋在她懷裡的小人兒,臉上的笑容是一點都不值錢。
曹操瞬間又眼紅了,本來對曹穗還沒建立起多濃厚的情感,但見自己被撇在一邊,又開始小心眼看不過去。
一下子把人從丁氏懷裡拔出來,曹穗臉頰紅紅的,眼神懵懵的,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香香軟軟的阿母換成了硬邦邦還臭臭的阿父,然後就對上曹操期待又假裝不在乎的目光。
她裝傻充愣。
但曹操可不是什麼內向的人,主動道:“你不親阿父嗎?”
曹穗僵住,望向並沒有多少地方給她下嘴的臉,偏過頭向阿母求救。
就算是要親,大胡子她都忍了,能不能先洗把臉?
丁氏偏心得沒眼看,看不了她失望的眼神,衝著曹操軟語道:“阿瞞你一路趕回家匆忙,我已經叫人備好熱水,先沐浴一番。正好,你不在家的這段時日,我們女兒還有所奇遇,等會兒用膳時我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曹操聽到奇遇,狐疑地望著懷裡不情願的女兒,“我相信阿姊定不會騙我。”
然後把憋著呼吸的曹穗放下來,“你就是嬌氣才看著瘦巴巴,抱著都硌人。”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去水房,曹穗氣鼓鼓地瞪著他的背影:誰稀罕你抱?
然後可憐巴巴地靠在丁氏懷中無聲地給曹操上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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