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這個天子顯然淒慘到賈詡都意外的地步,他沒想到李傕做事如此不講究,哪怕是董卓麵對少帝,也沒到讓他餓肚子的程度。
當然,兩者比爛沒必要。
“賈先生,曹愛卿什麼時候會來長安?”劉協用膳後,滿懷期待地盯著賈詡。
賈詡很少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實在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什麼時候能成為彆人的救星了?
賈詡的年紀和相貌十分占優勢,不算計人的時候,一看就是那種閱曆十足、叫人安心的氣質。
“陛下莫要憂心,兗州牧既然找到下官,定是會來長安救駕。”賈詡安撫好劉協那顆沒安全感的心,“兗州牧也很不容易,臣出發來長安之前,聽聞他的父親先是遭遇劫殺危在旦夕,後又被至交好友背叛差點失了兗州。”
賈詡歎了口氣,“此時也是腹背受敵,所以才耽誤了。”
劉協似懂非懂,這些年李傕自然不可能係統地安排他學習,自小開始便戰戰兢兢地活著,能讀書識字都算是不錯。
“曹愛卿不能先來救我嗎?”
“……”賈詡第一次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劉協,然後迅速垂下眼簾,“兗州牧的情況臣不太清楚,臣也不過是住在青州後來偶然和兗州牧有交集而已。”
“不過臣想著,兗州牧總要整合下兵馬,不然冒然來到長安,怕是不敵李傕將軍等人啊。”
劉協接受了這個答案,不過他對於現狀依舊不安。
賈詡萬萬沒想到日常陪讀就算了,小皇帝甚至想要他夜宿宮中。
雖然這個皇宮破破爛爛,但賈詡不可能答應的。
好說歹說才和劉協說清楚,又被要求第二日卯時定要來宮中陪他,賈詡瞬間後悔了。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路。
賈詡每日陪在劉協身邊,但也沒停下來搞事的節奏,畢竟他的目的不是劉協,而是李傕等人。
賈詡待在宮中,摸清楚李傕等人的矛盾後,不過輕飄飄幾句話,便激得李傕在宴席上殺死了樊稠、李蒙,各部將之間脆弱的信任更加搖搖欲墜。
賈詡卻還未停下腳步,他出手倒是和常人不同,下個要挑撥李傕和郭汜更大的矛盾,居然從女眷下手挑撥。
枕頭風的威力超乎想象。
李傕郭汜哪怕沒有翻臉,但互相之間已經火藥味十足。
賈詡一邊哄著劉協,一邊遊刃有餘地挑撥李傕等人的關係,自認差不多的時候,便開始給曹操寫信。
州牧,速來!
曹操趁著這段時日再次將兗州掌控,連徐州都顧不上,隻隱隱知曉呂布占了徐州,把本來被徐州士族推舉的劉備給趕到了小沛。
但因為手下重新商議了迎天子的意義,曹操暫時沒分神去對付他們,接到賈詡傳來的消息,迫不及待地領著兩萬兵馬往長安趕去。
曹穗目送曹操離開,倚靠在丁氏懷裡,隻覺得她阿父其實真不容易,一年到頭都在出征的路上。
“阿母,我們回濟南郡吧,該種小麥了。”
猝不及防的話題轉移,丁氏向來都不會拒絕她,“好,我還得回去給你祖父賠罪。”
曹穗抬起頭來,“阿母放心,祖父大人有大量,更何況阿母一心都是為我,祖父定然能理解。”
曹操此次可是把能帶的人都帶上了,荀彧更是主動請纓,倒是郭嘉借口身體不適留下來了,曹操也沒強求。
畢竟此次去長安打仗的威脅反而不大,更何況荀彧賈詡等人都在,也不用逮著郭嘉薅、
結果就是郭嘉跟著曹穗回到了濟南郡,曹穗無奈地望著渾身都不舒服的郭嘉,無情道:“先生,我的酒要留著給我兄長成婚用的,您彆惦記了。”
郭嘉還不死心,“大公子成婚哪裡需要那麼多好酒招待,隨隨便便在市麵上尋一批酒算了。再說,女公子今年不是還有新酒嗎?”
曹穗摸摸耳朵不想再搭理他,可一轉身就見到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戲誌才,“先生你也被奉孝先生帶壞了。”
戲誌才不好意思地輕咳兩聲,實在是他也惦記曹穗的酒,嘗過一次後,可謂是魂牽夢縈。
最後,郭嘉憑借死纏爛打從曹穗那摳走一小壇酒,然後被恰巧路過的戲誌才分走一半。
曹穗有時都不懂這些人,還是冷靜穩重的陳家姐姐可靠。
陳宜之在度支令身邊跟了幾個月,目前已經不用曹穗再和繁瑣的賬目做鬥爭。
她還不忘和陳宜之畫大餅,策劃美好的未來,“陳姐姐你放心,目前隻是讓你在我這小試牛刀,等到日後定有更大施展的地方。”
陳宜之其實並不需要她的“畫大餅”,哪怕是目前在曹穗看來繁瑣無聊的賬目,都和濟南數十個縣城的小麥分派有關係。
曹穗回歸到她傳統的,擅長的種田流生活。
曹操則是快馬加鞭地趕到長安,李傕自然不樂意讓曹操就這麼進城,可偏偏劉協的“聖旨”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了。
曹操完全能借口攻進來,四麵受敵的李傕完全打不起,曹操順利領兵進城,直奔破破爛爛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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