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前腳收到曹操回許都的消息,後腳從許都召她回京的消息便來了。
曹穗這次真是一臉懵,腦子雖然還沒想清楚,但已經在趕緊收拾東西。
曹操的人來得很著急,曹穗也沒有精細出行的意思,簡單收拾了一下,將手上的事情交給楊修和陳宜之,便領著八百兵馬快馬加鞭地往許都趕。
曹穗一路上都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叫曹操如此著急倉促。
一到許都,曹穗進城自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回來這麼多人,陣仗可不小,沒過半天,許都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了曹穗這位傳奇的女公子趕回來了。
瞬間,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緊盯著曹家和官衙。
可惜,他們也隻能動動眼睛,手還伸不到那麼長。
曹穗風塵仆仆趕回來連衣裳都沒換就先去見了曹操,看到熟悉的人也隻是點頭微笑打招呼,沒有多餘的功夫說句閒話。
曹操見到曹穗反而一驚,“怎麼這麼狼狽?”
曹穗親眼看見他好端端地走過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利索的地方,確認他沒有受傷心才鬆了口氣。
天知道曹操話沒帶給她,隻是叫她速來許都把她嚇得有夠嗆,在馬背上不知道腦補了多少。
曹穗說出來的話便帶了些小女兒的埋怨,“阿父什麼都沒說,就給我留那幾個字,能叫我不著急嗎?”
曹操一怔,轉而本來眉間的鬱色都消散,眉間舒展開來,表情變得柔和。
他望著曹穗將頭發綰到頭頂用小冠包裹,再用再簡單不過的發髻固定著,活脫脫一個狼狽的小郎君。
“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曹操放軟了語氣,“你先回府去梳洗一番,有話我回去再和你說。”
曹穗拒絕了他的提議,仗著屋子裡的人被支使出去,本來挺得筆直的腰板垮下來,“阿父,我這些日子在路上就一直惦記著,也不在意這一時半會兒了。您還是和我說清楚吧,不然我還得惦記一陣子。”
曹穗一副在思考的模樣,然後向前一步,抬起手聞了聞,“難道阿父嫌棄我?沒有味道啊,我隻是瞧著有些小乞丐的模樣,但一路上還不至於不洗澡。”
曹操無奈,這又是拐到哪裡去了。
“為父怎麼會嫌棄你?”當初一家三口從洛陽逃出來的時候,連用乾淨的水洗臉都是奢望,渾身上下都要餿了他都緊緊抱著曹穗,現在怎麼會嫌棄她?
更何況,就如她所言,她隻是瞧著像是個惹人心憐的小乞丐,並沒有過激的氣味攻擊。
曹穗不言,就用明亮的杏眼望著他。
曹操敗下陣來,歎了口氣,“你啊~”
曹穗立刻變臉,從逆子到乖巧的小棉襖,“阿父你慢慢說。”
她十分狗腿地攙扶著完全沒有這個需求的曹操,將人扶著走到旁邊坐下,然後自己就近坐下來,還順手倒了兩杯水,一人一杯剛剛好,一副要聽曹操說話的架勢。
曹操象征性地抿可口水,就是普通的白水,“此次叫你回來,是為父和袁紹的一戰,已經箭在弦上。”
曹穗本來還隨意的表情立刻變了,她知道兩人這一戰基本就定了北方的局勢,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的小臉一下子嚴肅起來,“阿父要我做什麼?”
曹穗雖然還是不懂曹操要她回來能做什麼,她一不懂軍事,二不懂政治,但既然曹操有這個計劃和考量,那她也隻會全然接受。
曹操反而笑道:“不用那麼緊張,袁紹還隻是在整頓軍馬,沒有到馬上開戰的時刻。”
曹穗自然了解,這樣幾乎是決定性的戰爭,自然是要把家底都拖出來打,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打起來的。
曹操接著道:“為父要出征,已經決定留文若在許都。”
曹穗沒意見,荀彧的能力沒得說,他留守後方也是對曹操最大的支持。
曹操望著她,眼神轉換,變得深沉,“我也打算讓穗兒你,和文若一塊留守許縣。”
曹穗這次瞪大了眼睛,“我?”
她第一時間不是欣喜,而是忐忑。
雖然她在濟南乾得風生水起,但此時的許縣和濟南的意義和體量完全不一樣。
單論老狐狸,這邊就是按窩算的。
曹操點點頭,“為父相信文若的能力,也知道他不會背叛,但心裡就是放不下。”
曹穗乍一聽有些驚訝,但轉瞬又能理解,“文若先生在阿父還困頓時便主動來投奔,共患難都走過來了,蒼天可鑒。”
曹操失笑,“為父明白。隻是,我沒辦法全然相信任何人,隻是為了預防日後不信任造成失利,便想要加一個保障,讓我絕對相信的保障。”
曹穗一下子被這句話觸動了。
“隻要想到張邈,為父便信不過任何人。”
曹穗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擲地有聲道:“阿父,我會和先生們守好許都,叫阿父沒有後顧之憂。”
曹操見她一張臉全是堅定,氣勢倒是能唬住人,抬手對準她得眉心一彈,曹穗疼得捂住眉心往後一躲,“阿父,你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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