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衝和曹操是故交又是姻親,這件事裡麵所有人也都隻是將他作為踏板來攻擊曹穗,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曹穗反過來將人拉下馬。
尤其是曹操還真順了曹穗的意,讓丁衝暫時停官在家,直接叫有心人摸不著頭腦。
其實曹操也很疑惑,他還以為是曹穗殺紅了眼睛停不下來,勸過他,“此事和你舅舅沒有乾係,不用如此大義滅親。”
曹穗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阿父誤會我的意思了,若是真大義滅親,就不是請您將舅舅停官在家,而是直接把他的官身給擼掉了。”
曹操一想也是,“那你為何這麼做?給他一個教訓?”
這般可讓人覺得不近人情,曹操不讚同這般。
曹穗沒再和他繞彎子,“阿父你猜的方向錯了。上次我見舅舅好像肝不好,派醫師上門診脈,舅舅的身體果然出了問題。醫師說他平日嗜酒過度,已經傷了肝肺,需要戒酒,否則危及性命。”
曹操沒想到一問問出來這麼大的問題,“這麼嚴重?”
曹穗點點頭,“是啊,很嚴重。而且舅舅好似離不開酒,對酒有了依賴,趁著這次機會,讓舅舅休息休息,再幫忙戒戒酒。”
曹操難免想到自身,他平日裡也愛小酌幾杯,不會也出問題了吧?
但轉念一想,曹穗向來注重家人健康,每月都要安排醫師診脈,若是真出了事,早就告知他了。
“既然如此,那便讓他在家戒酒休息。”曹操同意她的請求,到底是當初支持他的故人,身體都這般了,總不能視而不見地讓人乾活。
正好避避風頭。
三言兩語,就把丁衝停職在家了。
丁衝本來還以為曹穗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但等聽到她在朝堂上的壯舉,心裡開始惴惴不安。
等曹操的通知下來,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隻不過,望著來到他府上的醫師和護衛,想到曹穗還說要他戒酒,瞬間麵露難色。
來人隻聽曹穗的話,戒酒就是真的戒酒。
丁衝身體確實被酒損傷了,以往沒有想過戒酒這個選項,以至於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會如此難熬。
曹穗讓醫師來之前吩咐過,若是碰到實在難熬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地把人綁起來。
丁家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全部被清場,隻能隱隱約約聽到院子裡的聲音,心臟都被一雙大掌攥緊了。
若不是曹穗沒有理由害丁衝,他們都要以為她想要他的命。
曹穗中途上門過一次,丁衝是清醒平和的狀態,隻不過氣色很難看。
丁衝也意識到他出了問題,隻不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曹穗見到他還活著也不再擔心,還特意叮囑了醫師一番。
“…隻要人不死就行…”
丁衝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說話,哪怕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心也很累。
曹穗回到家裡特意和丁氏說了丁衝的情況,雖說來往不多,但到底是從兄弟,讓她安安心。
丁氏不緊不慢地說話,“你能上心我很高興,但也無需因為我太過上心,萬事以你為重。”
曹穗一聽立刻心花怒放,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她還像是小時候那樣撲到丁氏懷裡,全身都放鬆下來,聲音中帶著依賴和不易察覺的疲憊。
“果然世上隻有阿母你對我最好。”這種好所有人都不一樣,一切都以她為先。
丁氏手落在她的後腦勺,順著發絲往下滑,“我兒辛苦了。”
曹穗享受著她的安撫,閉上眼睛全身心放鬆,慢慢地居然有困意上頭。
可惜到底長大了,丁氏不能像是她小時候那般將人抱在懷裡,隻能讓她回榻上去休息。
在外麵風光犀利的女公子,回到家裡也還是要朝阿母要抱抱。
每當曹穗在外麵心累時就會回到家找丁氏,好像滿身的疲憊就能被驅除乾淨,再度渾身充滿力量地去乾活。
這般說來,她可真是自覺的打工人。
不過,為自己加打工不吃虧。
雖然曹操還未決定是否要取締青樓,但鄴城叫得上名號的,或許說越是有名的,越是遭到他的檢查。
事實證明,青樓果然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事情遠比曹穗說得更加嚴重。
曹操要查,自然就不像是曹穗那般小心翼翼,一家家青樓都隻能停業整頓,曹操查出來的東西可遠比曹穗那些浮於表麵的要精彩。
這般動作,倒是叫去過青樓的人人自危,恐怕他們自己都記不住,有沒有在青樓女子麵前泄露過機密。
曹穗被曹操叫去書房,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他是要和她談取締青樓的事情。
隻不過在家裡談,少了幾分在官場的針鋒相對。
曹穗進了門後便沉默不語,曹操抬頭瞟見她,說:“少府卿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怎麼在家裡就不會說話了?”
曹穗沒打算和他杠著來,對於這點點小挖苦當作沒聽見。
“阿父是同意我所言?”
曹操像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你想得倒是挺美,真要那般做,知道有多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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