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切莫妄自菲薄,陛下是天子,生來便是人中之龍。”
列祖列宗這個問題先另論,總歸不是她的。
而且,劉家人的皇陵都保不住,列祖列宗應該暫時沒閒工夫來管他。
劉協好像真就是找曹穗說說話,對於曹穗不接話也沒有任何不滿,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話。
“曹愛卿為大漢,為我做了許多,儘心竭力,有時候我都在想,和曹愛卿相比,我為天下百姓,為江山社稷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曹穗隱約聽出來點什麼,不知道他是真的鬼門關前走一遭徹底想通擺爛了,還是故意如此以退為進,但她明白此時不是時機,自然就不會讓他把話說出來。
“臣的父親是陛下的臣子,自臣年幼之時,就知曉家父一心匡複漢室的雄心,此後十多年更是為此拚儘全力。”曹穗眉目之間毫無波瀾,就像是個無情的個體在陳述事實。
“君臣不可相提並論,臣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山社稷和陛下,天子隻需要善用賢才即可。”
劉協失笑,“曹少府放心,我懂了。”
曹穗不管他真懂假懂,隻要彆一副想開了的模樣到處亂說話就好。
曹穗和劉協說了些沒營養的話,然後便將他的那些後妃兒女都送到身邊團聚。
也是邪了門,這麼多女人和孩子,居然就劉協這個男人染上了傷寒。
身邊圍繞著妻妾和子嗣,劉協總算是沒有動不動找曹穗了,荀彧也因為外臣有彆沒再去見劉協。
許昌傷寒嚴重的病人差不多都有所好轉,好得快的已經慢慢地能自理,慢一點的也恢複神智,隻是無論是城內還是城外,到處都是煙霧繚繞,要徹底燒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許昌這邊事情已經差不多做完,後續的收尾善後輪不到她親自來,而且曹操後續又開始送信過來,催促她和荀彧早日回鄴城。
曹穗被催得腦袋都大了,荀彧忍不住道:“不如女公子先回去,我再待一段時日?”
曹穗有種長大了被父母溺愛還被熟人撞見的窘迫感,“果然是遠的香近的臭,我在鄴城時阿父時不時嫌棄我,我一走遠了倒是想我。”
荀彧的心情也慢慢地放鬆,說:“丞相對女公子向來愛護,隻是和女公子親近而已。”
旁人可沒這個待遇,哪怕是被曹操嫌棄的機會都沒有。
被他嫌棄還能安然無恙的也隻有她一個。
曹穗嘿嘿一笑,“唉…再過十天就差不多就能離開,先生和我一塊走,此次先生這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又掉沒了。”
荀彧今年可能是走病弱美人風,就留不住身上的肉,更遑論中年發福的跡象。
說十天就十天,曹穗既不早也不晚,時間一到立刻帶著荀彧還有趙雲離開,黃丹紅還得留在許昌待一段時日。
她一點都沒有獨自留下的傷感,反而樂此不疲地和張仲景一塊研究傷寒。
曹穗隻能叮囑她年底一定要帶著張仲景回鄴城,還要按功領賞。
離開許昌的那一日,曹穗出門時振奮地說“回家過年”,可惜還沒出城就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曹穗見狀躲進馬車裡催促他們趕快走。
隻有外圍的士兵被百姓堵得寸步難行,身上還不知道被多少人“上下其手”,他們真是好久沒受過這種“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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