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原本隻想睡一會兒,但這幾日的“死麵”的折磨讓他沒怎麼合眼,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去。
他睜開眼,整個人還恍惚著,似乎“死麵”也怕狠人,給了它幾刀之後,黑瞎子感覺好像沒那麼痛了,他一側身,摸到另一具身體。
鬨了這麼久,對方動作都變得機械了,自己有點小動作,對方就會輕輕拍著他的背部,用他們兩人知道的密語安撫。
[小小的枕頭軟軟的被,我的瞎子不疼了……]
黑瞎子愣了片刻,才想起身邊躺得人是誰。
他轉了身,伸手把解雨辰抱過來,讓對方麵朝著自己。
“我不疼了。”
解雨辰確實有些累了,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他無暇顧及更多,沒有任何氣力,低頭埋在黑瞎子的胸膛。
[瞎子,以後不要強撐,好麼。]
黑瞎子笑了,有意逗他。
“那怎麼辦,齊佳的男人隻允許在自己妻子麵前脆弱,你要做個女人,我娶你?”
解雨辰疲倦地眼都不想睜開,他歎氣。
[我要是個女人……黑爺你給得起聘禮嗎?]
“你要多少?”
解雨辰腦子混沌,順著黑瞎子的思路還煞有其事想了會兒,他自己身價難以估量,儘量是往小了去說。
[少說得百來個億吧。]
黑瞎子嘶了聲,感覺自己世界都被白花花銀元填滿了,百來個億……他透過眼前的黑暗都看到滿世界雪白的光。
黑瞎子神色正經了幾分,嘴裡不停嘟囔著什麼,解雨辰湊近一聽,說得是些什麼要向算命的學幾招,白天算命按摩,晚上殺人放火之類。
齊宗淵拆了石膏能下地的時候,就將黑瞎子也從房間拖了出來,說要帶他去找齊鐵嘴,經由齊鐵嘴將化千道引薦給二月紅。
這是花兒的事,黑瞎子不敢懈怠,將自己收拾乾淨了。
他現在的身體裡就像一個龐大蟻穴,“死麵”是那隻肥碩的蟻後,不停排卵繁殖。
時時刻刻,黑瞎子都在承受噬骨之痛,解雨辰很擔憂,但齊宗淵說暫時死不了,奉勸他倆彆這麼矯情,黏黏糊糊很礙眼。
他們一行人出發的時候,廟會臨近尾聲了,街道上人煙稀稀落落,很多攤主開始收拾攤子。
不過在街中段的老城廟香火一直很興旺,趕集的人雖然少了,但禮佛的人還挺多,所以大多時候沿著這條街都擺滿了算命攤子,不過到了這個時辰,也隻有幾個攤子還沒收。
忽然,街頭人聲鼎沸起來,原本稀稀落落的人煙彙聚起來,簇擁在幾個穿著便裝的人周圍。
解雨辰一行人也聞聲望去,隻見一臉龐輪廓深邃的男人,不厲而威,透出一種讓人信服的威嚴力,他帶著一隊人往這邊走來,群眾自發分開一條路。
周圍有些膽大的人,叫喚道“佛爺”,還有一個乞丐跟在他身後討吃食,張啟山饒有興致同乞丐探討些什麼。
解雨辰見此人有此氣魄,已經猜測到了來人身份,張大佛爺摘下自己的禮帽,舉手轉一圈,算是同大家打了招呼。
然後,他在眾人擁簇中,拐進廟口算命攤子聚集地段。
“我們也去。”
齊宗淵手掌朝後,對著黑瞎子和解雨辰勾了勾。
他們進去就聽到張大佛爺在喊。
“齊鐵嘴,老八,快出來,今天給你帶來了好酒。”
但半天都沒有看到齊鐵嘴人,張大佛爺掌著酒壇子四處張望,神情有些無奈,他問邊上一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