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在黑瞎子這話裡就聽出了弦外之音,鼻子哼了聲,不再理他,扭頭去看外邊。
他發現那些原本要射進來的陽光正寸寸退縮出去。
他下意識抬頭,看到天空上四麵八方的雲層都在肉眼可見地朝這邊翻湧,它們很快把太陽遮去一大半。
金色光線隻能從雲層縫隙裡斜插下來,如同一把把貫穿天地的巨劍,將整個世界分割成一塊塊的,非常壯觀。
隻是這麼厚的雲層,如果不起一場大風,是吹不散的。
這樣的天氣,落在沙漠之外,那必然就是要下雨的征兆。
但這是沙漠,平均年降水都不會不超過100毫米,甚至有些地方很更低,可每年蒸發量卻是數千毫米。
而現在這個景象,就像是把囤積了幾年的蒸發量都積攢成雲,彙集他們頭上這片天空之上。
“這……難道會下雨嗎?”
如果能下一場大雨,或許情況會更糟,但至少能讓他們先補充一下水分。
黑瞎子聽到解雨辰的驚歎,側過身往外看了一眼,沉吟了會兒道。
“時間不多了,錯過了,就隻能再等五年……原來吳三省說的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
“什麼?”
“我肯定這個雨會下的,吳三省之所以現在來,應該就是等這場大雨,你看這個雲層厚度,接下來的雨量絕對不小。”
聽到接下來會有一場大雨,解雨辰終於願意拿出那瓶水,他們折騰了這麼久,結果這水還剩有大半瓶。
解雨辰含了一口在嘴裡,遲遲沒有下咽,他先把口腔喉嚨整個兒潤了,才很是不舍地咽下。
他把水遞給黑瞎子,哪怕吃了那些乾燥食物之後,後者還是沒喝,轉手塞進了包裡。
“我們之前說西王母城池被一條水帶環繞,那麼在這個雨下了之後,老河道肯定會滿水,就算這條河道我們暫時看不到,但是水會知道,放心吧,指不定這就是吳三省留下的那枚最顯眼記號。”
按照黑瞎子的安排,他們接下來就不需要再漫無目的地行走。
他們隻需要等這雨下下來,然後順著河道走。
短暫休息後,解雨辰和黑瞎子重新出發,在山體上找了一個適合避雨的山洞。
等晚上的時候,那些雲層壓得更低了,有一種伸手就能夠著的感覺,又黑又沉,再配合沙漠中的悶熱,簡直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
看著烏雲,解雨辰想站起來,但眼皮越來越重,恰時黑瞎子的手掌覆了上來,他也不想再強撐,靠在黑瞎子肩上睡了下去。
他的身體很累,但是意識並不安穩,一直混混沌沌,處於一種迷離狀態,但是又睜不開眼。
這種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忽然,耳邊一聲悶雷。
解雨辰身體顫了下,緊接著一隻手在輕拍他後背。
即使黑瞎子提前給他捂耳了,他還是被這震耳發聵的聲音驚醒。
“下雨了。”
啪嗒啪嗒,越來越急,雨粒從洞口飄進來,落在地上,暈開拇指大小的水印。
還好,這是地勢外斜的洞穴,不至於讓積水往裡麵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