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老人之後,許滿月將楊二花拉到了一旁,仔細問了起來,“二花,你哥哥去哪了?”
楊二花低頭咬唇不說話。
許滿月蹲下身跟她對視,雙手握著握著她的肩膀。
“二花,我是你哥哥的老師,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去上學了,你實話跟我說,他是不是上山去了?”
楊家的條件很差,一個瞎眼的老人,帶著兩個孩子艱難度日。
他們在這饑荒年,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都是靠著楊二明這個才十三歲的小小少年,經常上山,靠著摘野菜,或者弄一些東西偷偷去賣掉換錢,補貼家用。
這件事其實大隊裡的人都知道,但是一直沒人會說些什麼,都是一個村的,也沒人會去舉報。
更何況,這是人家的本事,一般人基本上都不敢上那山,楊二明每次上山幾乎都相當於拿命去賭,遇不到野獸。
這些年他運氣好,再加上之前有人教過他如何避開野獸,如何在山裡尋找東西,因此他倒是很少出事。
隻是他年齡還小,去的次數多了難免會遇到危險。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人還沒回來,許滿月也急了起來。
“二花,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哥哥他現在不會還在山上吧,晚上那個地方可不能多待,會出事的。”
楊二花咬得嘴唇微微泛白,她往屋裡看了一眼,拉著許滿月走到了角落裡,直接跪在了她的麵前,一下子哭了起來。
“滿月姐姐,你救救哥哥吧,他的腿流了好多的血,我……我用鍋灰給想要給他止血,可怎麼也止不住,我好害怕,你幫我救救他吧……”
鍋灰止血?
這隻是窮苦人家的止血偏方,根本沒有什麼科學依據,萬一傷口嚴重,弄感染了那就不單單是一條腿的事情了。
楊二明才十三歲,他還年輕,真要出事了,不止他自己,還有楊奶奶以及才七八歲的楊二花咋辦?
許滿月臉色大變,連忙拉著楊二花的手追問,“你哥在哪,快帶我過去。”
“他……他在隔壁的破屋裡,我不敢讓奶奶知道,哥哥昏迷之前,也警告我不能告訴奶奶。我什麼都沒說,姐姐,你也彆告訴奶奶好不好,她會受不住了的。”
“先彆說這些了,趕快帶我去找你哥!”
兩人到了隔壁的破屋,推開滿是蜘蛛網的大門,許滿月看到了躺在一堆稻草上,臉色慘白,渾身冒著冷汗,小腿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少年。
十三歲,說是少年也不太準確,應該說半大孩子。
楊二花早就跑上去,抱著楊二明哭了起來,紅著眼眶,“哥,哥哥,你彆嚇我,嗚嗚嗚,我害怕……”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雖然年齡小,但是她知道,這個家是靠哥哥撐起來的。
要是哥哥沒了,整個家就沒了。
奶奶也會受不了打擊的。
許滿月連忙跑上去,先是給楊二明把脈,又給他檢查了一下小腿上的傷。
這傷是被山裡的一些捕獸裝置傷到的,按理他上了這麼多次的山,應該會分辨這種陷阱的。
看來這次他估計是想進深山裡麵,誤打誤撞,碰到了以前獵人設下的狩獵陷阱。
檢查完傷口,許滿月往楊二明的額頭上一摸,果然發高燒,渾身也滾疼得不行,整個人明顯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