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月神色微微一怔,隨後很快回過神來,又低頭吃了一口雞蛋。
沈景明見她吃了,也拿起一個貼餅子吃了起來。
他們這個地方的貼餅子,是用棒子麵做的,這年頭的棒子麵隻能用石磨磨。
算不上細,大顆大顆的,吃下去還會卡脖子,甚至難以下咽。
不過這東西放在現在,也是難得的乾的口糧,比那些稀的看不見幾顆糧食的粥,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沈景明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這種貼餅子了,第一口下去,他還有些不習慣。
現在到處鬨饑荒,哪怕是部隊裡糧食也是緊缺的,他也經常吃粗糧,像什麼黑麵饃饃,野菜窩窩頭,棒子麵窩窩頭都是粗糧。
可那些糧食再粗,似乎也做得比家裡的更軟和一些。
吃了幾口,沈景明沒再繼續動剩下的另一個貼餅子了,而是拿過一旁的暖壺,倒了兩杯熱水,將其中的一杯遞到了許滿月的麵前。
“這貼餅子,是二嫂做的?”
許滿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二嫂做的,怎麼,有問題?”
沈景明搖搖頭,“沒什麼,隻是隨口問問。
“對了,我給你從部隊帶了一件新的軍大衣,現在入冬,正好合適。”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行李袋裡,掏出了一件軍綠色的厚重軍大衣,放在了一旁。
緊接著,又拿出了一床羊毛小毯子出來,走到了許滿月的麵前,將小羊毛毯子展開。
“我這次意外在火車上,碰見一個來自外地的男人,這個羊毛毯子是他打算帶去走親戚的。”
“但是到了親戚家,卻跟親戚鬨翻了,於是就想著將這個羊毛毯子出手。”
“我看著合適,便花了一點錢拿下了,以後等孩子出生了,給孩子當毯子。”
“瞧著實挺不錯的,我摸摸。”許滿月看著這羊毛毯子,也不由得有些驚喜,下意識伸手去摸,卻意外碰到了男人的手。
冰涼而又粗糙的觸感,讓兩人皆是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對方臉上。
在觸及對方的視線的那一瞬間,許滿月迅速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手移開,轉移了話題。
“我打算弄一張小床,給孩子準備著,本來大嫂準備幫我做一張的,但是她現在還在醫院照顧娘。”
“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回不來,所以我想讓你去問問葛大爺,看看他那裡能不能做一個?”
沈景明的目光從她不自然的臉上收回來,他想了想,“還是我來吧,咱們家好像還有一些木料,應該夠做了。”
“明天一個下午,我就能做好。”
許滿月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向他,“你也會做?”
看著男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會乾木活的人。
沈景明點頭,“會一點,爹當初還在的時候,雖然我們兄弟幾個年紀還小,但是他經常教我們一些東西。”
“其中就有木活,家裡的那些木料,有些還是他當初在的時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