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一聽這話,盧公公臉色也變了,忙伸手攔住商如意繼續往裡走,輕聲道「哎唷,國舅爺怎麼突然進宮了。這——夫人,咱們稍等一下。」
商如意點點頭,心裡卻是咯噔了一聲。
國舅爺?
也就是,江皇後的兄弟?
聽說這位江皇後幼失怙恃,並無親兄弟姐妹,這個「國舅爺」是——
心裡正想著,裡麵又傳來了那位「國舅爺」的聲音,口氣裡更添了幾分不悅的道「就因為你這一病,要延遲上路的日子,不能跟陛下一道去江都,公主殿下和趙王殿下也被你留下來不說,連累得我都得守著你。誰不知道,跟在陛下身邊的才是親信,你這樣……不是連累弟弟我嗎?」
商如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江皇後因為生病,不能跟皇帝一路出發?連新月公主和趙王楚成斐也留下來陪她?
裡麵響起了一陣輕咳聲,聽得出,江皇後的聲音非常的虛弱,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重恩,本宮也不想耽擱你的前程。可是,這一次南下跟隨的官員眾多,也難有什麼出頭的機會。你留守東都,說不定另有一番天地呢?」
那江重恩立刻冷笑道「彆有天地?誰不知道梁士德就要打過來了,而且,還有雷家父女幫著他!那雷毅是當過左禦衛大將軍,他對東都的城防部署有多了解!我要是折在這裡,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
江皇後沒有再說話,隻不住的咳嗽,但咳嗽的聲音也比之前壓抑了許多。
「……」
一聽這話,商如意急忙告罪,上前斜斜坐了下來。
說到這裡,她自己頓了一下,想了想,又笑道「沒什麼了。」
江皇後又笑道「其實,本該讓新月也過來跟你見一麵,但她今天去廟裡為本宮祝禱,來不及相見。」
江皇後笑道「希望如此了。」
「……」
這四個字,倒像是勾起了江皇後的什麼心事,臉上的笑容更添了幾分苦澀,但她似乎不太願意沉溺在這種苦澀的情緒裡,又抬頭看向商如意,柔聲道「聽說,國公把你們家老三也帶走了,如今,你們府上就隻剩你一個人了吧。」
「……」
「不過,他說要先去興洛倉調取這一次出征的糧草,恐怕,要在那裡耽擱一兩天。」
江皇後倒是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溫柔的說道「看著你們小夫妻感情和睦,本宮就放心了。」
商如意這才回過神來,急忙上前行禮,江皇後微微抬手道「這個時候,就不要這些虛禮了。來,過來坐下。」
江皇後微笑著,突然又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商如意急忙伸手扶著她,感覺到她整個人消瘦得有些不成樣子,便大著膽子輕撫著她骨節突出的後背,輕聲道「娘娘可要好好保重鳳體才是啊。」
…
他看到商如意,也沒說什麼,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她跟自己的身世,那麼相似……
商如意愣了一下,再想想——她說的,是自己跟宇文曄。
一想到那一晚,商如意的臉上忽的有些發燙。
江皇後歎了口氣,說道「重恩他,是本宮的堂弟——本宮自幼失怙,是在叔父的家中長大,重恩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難免心高氣傲了些,本宮時時勸他莫要好高騖遠,可他就是不聽。」
而如今,她也開始叫他鳳臣,是因為那晚,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這種時候,可以叫他鳳臣。
商如意振了振精神,急忙走進去。
江皇後虛弱的氣息中又透著一種仿佛骨子裡的堅
毅,道「本宮,也不想病太久。」
江皇後道「這倒是正理。那,你明天就去吧,早去早回。」
商如意定了定神,輕聲說道「忠言逆耳,娘娘的苦心,也不是人人都能省的。」
商如意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幾乎要忍不住進去罵人了!
不管那江重恩怎麼想,可皇後畢竟是皇後,他口氣中沒有一點敬重不說,甚至對自己這位病中的姐姐也沒有半點憐憫體貼,簡直冷酷無情!
可是,她還是管住了自己。
她竟伸手拍了拍床沿。
商如意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終於看到了床榻上那個消瘦蒼白的身影。
「鳳臣這孩子自小——」
不知為什麼,明明是聽起來釋然,甚至放鬆的話語,可商如意聽著,心裡卻好像落上了一根羽毛,明明沒什麼分量,卻又好像隱隱的壓了她一下。
商如意遲疑了一下,雖然他們兩算得上親近,可畢竟尊卑有彆,她還是有些忐忑,反倒是江皇後微笑著道「本宮病中都將你叫來,就是不見外。你若跟本宮見外,那就辜負本宮了。」
她微笑著看著商如意,半晌,柔聲道「看起來,你們兩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
這畢竟是江皇後的家事,他們在這裡聽著已是不妥,若再去插嘴,那就真的不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