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拒絕的這麼痛快呢?人一下就給你減6000,你害想咋的?”
“我一分錢都不想花啊……”
“那你這學就真不上了?……”
“媽,你是不是本來沒打算告訴我來著?”陳澄帶著點審視的眼神兒看著自己老娘。
老娘則非常明顯的一頓。
陳澄太知道自己老娘了,知道自己這頭她估計夠嗆能說通,就打算偷偷摸摸的先把事兒辦了,等陳澄回頭知道了,生米煮成熟飯了。
這毛病吧,就一輩子都沒改。前世老娘就喜歡上pdd,老往家整破爛兒,跟她說多少回也不聽。
有時候甚至還敢買些家具,晾衣架花盆架,鍋什麼的,一般到了給陳澄試探的時候,多半是她已經買了,但是快遞依然在途……然後大半東西到了,老娘又會被陳澄磨叨一遍,然後再幫她發快遞把哪來的送回哪去。
這時間,是老娘一個勁兒的磨叨陳澄,等到老娘老了的時候,就變成陳澄沒事兒磨叨他老娘了。
估摸著她自己原來想的是自己暗戳戳的答應下來,暗戳戳的跟大老舅和老爹把錢湊齊,暗戳戳的去跟範老師把條子拿回來,再暗戳戳的把錢交上,然後才告訴自己。
幸虧她藏不住話,幸虧發現及時啊……
“明天你就給範老師回個電話,就說咱家沒錢……不打算花錢。”
“你又要乾啥呀?”
“啥也不乾呀,也不花錢啊。我偷偷跟你說,同學告訴我,蕭老師跟她先生打招呼了,要是我們學校真的不收我,那二附中無論如何也得接著我。”
“蕭老師?蕭老師她老頭兒是二附中的麼?”
“嗯,好像還是領導。”
“能準成麼?”
“那你就看著唄,這學校不是都打算給我減錢了麼?其實這次學校就是派範老師來試探一下咱家,也擔心減6000可能達不到咱心理價位,所以才什麼話都不說死,你懂不?”
“啊?這麼回事兒麼?”
“嗯,我保準還會降,但是降多少我都不接茬,我就是一分錢都不想花。”
按照範老師的性格,可能也確實是申請了還沒批下來,但範老師就急不可耐的想來問問老娘的意思。陳澄也不管他們學校是不是真的還會繼續降價,反正他一分錢不想花絕對是真的。
“呀,小澄澄,害折騰啥呢?”
一個調門兒尖尖的女聲響在陳澄後麵,陳澄轉頭一看,不是舅媽是誰?
陳澄都這麼大了,姥姥姥爺老娘大老舅老爹,都改成叫澄澄了,就老舅媽,澄澄前麵這個“小”字兒,就跟焊在陳澄小名兒上似的。就是不知道與時俱進。
舅媽其實比大老舅小快10歲,這會兒還年輕,也沒跟小葉子同步發福,這會兒,顯的還挺青春靚麗的。
“舅媽,”陳澄真誠叫道,
“這不,知道你今兒晚上回來吃飯,我尋思給你加個菜呢……”
“害給我加菜,加啥菜啊?這樓頂上燉啥玩意兒呢,這麼香呢……”
“嘻嘻嘻,不告訴你,你等著吃就行了。”陳澄抿著嘴壞笑。
沒一會兒,陳澄就又背著他老娘,當了一回油耗子,炸了一盆早上剛買的地瓜,
然後,華麗麗的拔了絲兒。
這道拔絲地瓜,其實前世是舅媽專門做給陳澄吃的。
他們家,就陳澄和舅媽愛吃這個,姥姥雖然也愛吃,但牙不好,拔絲白果拔的糖漿少一點,以及陳澄一直都沒學會的雪衣豆沙,是姥姥的最愛。
舅媽原來不咋會廚藝,陳澄小時候給陳澄炒個飯都炒的禿露反帳的。歲數稍大點兒,不跟哪個同事學會的這道菜,一到春節或者陳澄從大學放假回來,就給陳澄炸一盆,然後除夕那天陳澄就捧著一盆拔絲地瓜看春晚,快放炮之前一整盆能讓他吃個底兒掉,一點兒沒便宜彆人。
妥妥的碳水炸彈啊……
也是巧了,今兒這地瓜本來還是陳澄打算燉魚的時候扔爐膛裡烤的,既然舅媽難得回來,那就拔絲地瓜伺候吧。
魚燉上以後,就基本不用陳澄管,老娘自會添豆腐,粉條,臨出鍋撒香菜,舅媽還好信兒,上去跟玩兒似的貼了兩個餅子。
從天台上把一整鍋直接端到姥姥家飯桌上,陳澄搗了一筷子。
該說不說,這大半個月他這飯做的,調味水平是蹭蹭見長。
舅媽手掐個餅子邊吃邊講笑話,她們醫院那就是個不正常人群聚集地……也是,誰家正常人沒事兒老往醫院跑……要是醫院人碰巧這兩天兒都正常,她還能講講隔壁政府稅務公檢法的……
“我們科兒老林,就感覺她歲數大了,腦袋不咋好使,
跟她說話必須得三句話以內,
要超過三句話,你再說她指定就把第一句話說的啥給忘了。
就昨天,我跟她說,我說‘新調來內個周x她媽,也是咱們醫院的,’
老林問我,哪科的?我說,‘消化科的,叫李x’,
她說,‘李x?沒聽過,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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