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室裡徹底鬱鬱蔥蔥起來了之後,陳澄在一堆本班同學跟一堆對麵一班同學的眾目睽睽之下,在他們班正門旁邊鐺鐺鐺的釘了個釘子,然後把這個牌子豎掛在了門口。
鳳凰堂。
就跟腳盆國那邊的“山田家”一個樣式,日式門牌,騷氣的不行。
當然陳澄打死也不會承認這個“鳳凰堂”拾的是京都平等院鳳凰堂的牙慧。
更跟過幾年才會出現的波特先生所參加的那個左翼魔法組織有什麼聯係。
但之所以沒有直接叫“鳳凰巢”,雖然陳澄跟馬小喵她們描述的,他編的就是個鳳凰巢,但巢麼……這個字眼,就挺曖昧的。
巢裡麵,蟲族主營是個批量“生”產;高等動物,乾的也主要是不可描述……的行為。
要是就這麼掛個鳳凰“巢”,不是他們班對象搞的更明目張膽,也會早晚是給其他班留下各種男盜女娼的話柄。
堂就很好,一般人一說堂,感覺不是升堂,就是堂口,代表的是舊世界黑白兩道的權威機構。聽著就那麼堂堂正正。
等閒人也不會誤會到拜堂去……就是真拜堂又怎麼了,那也是明媒正娶,合法手續,跟洞房到底也還差了幾十桌酒呢。
而掛完了牌子,陳澄就這麼揮一揮衣袖,把錘子收好咯,拿起他那一大茶缸還飄著熱氣的茉莉花茶,踱著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吹開茶葉,啜飲一口。
中二的沒邊兒了。
不然呢?
中二這個詞兒還沒出,而陳澄之前立的牌坊餘威尚在,不趁這個年代嘚瑟,等到有了貼吧以後,再做這種動作就隻能跟2b答題鉛筆畫等號了。
這還是一個空氣投籃,迷戀球鞋,腳踩七星,撿根樹枝當大寶劍,自封龍王少帥還不會被人寫成段子的時代。
真是個好時代。
高一(3)班的“鳳凰堂”,旋即在高一年級裡引發了熱議。應該說是3班同學在洋洋得意,其他班同學則在底下熱議。
老師們看到,或是搖搖頭一笑了之,或是像曆史老師一樣,看熱鬨般的提一兩句,老孫頭看到也隻是微笑,評了一句“陋室自銘,昂有古風”。
3班門口逐漸變成了個網紅打卡地,時不時有其他班同學過來經過一下,指點兩句,甚至似乎還有其他年級的,陳澄就好像看到有初中校服一閃而過。
後來發現,不止有看的,還有上手摸的。
某天陳澄就發現,半邊鳳字恨不得都快擦掉了。這哪個殺千刀的,不止是摸,還上手搓啊?原來是打算把整個鳳字都搓掉唄?讓他們班隻剩下凰?
張枟那個貨也是沒用,你咋不能練到個力透紙背,墨沁木芯呢?
倒是好像趙孟頫自己也做不到……
鬨的陳澄中午吃完了飯還特地回了一趟家,把他老爹做木雕的刻刀拿了過來,讓張枟重新寫了字,陳澄趁著下午下課的時間,就把那門牌索性刻成了陰文。再讓張枟填墨加深。
我讓你們搓,手肯定是搓不動了,你就是拿砂紙來,也得磨半天呢。
如果上一世,(3)班同學們,存的還是種隱隱的自豪感,那這一世,雖然成就還沒取得呢,我讓要讓你們覺得市一附中高一分成兩種學生,不是文科生和理科生,更不是男生和女生,而是3班生,和其他班生。
嗯嗯,就是這個味兒。
而3班同學也逐漸開始對班級的“美化”,由被陳澄牽著鼻子走,導向自發自覺。
門後有墊子了,黑板頂上有了個好看的時鐘。飲水機被換了,飲水機上出現抽紙了,教室後排出現掛大衣的排鉤了……張閒澤沒事兒還設計了一個鳳凰堂的堂徽,圓形的,很像傳統瓷器上的鳳紋。
陳澄覺得這幫貨已經在建設(3)班這項事業上自發生長了,隻是現在膽子和腦洞還欠缺。這也是陳澄希望達到的目的,要是一直等著投喂,學不會自發生長的話,那陳澄這初始流量投的也就沒啥意思了,跟後世創業開始燒錢一個邏輯,開始燒錢但不能永遠燒錢。
雖然現在限於膽子和腦洞,自發長出來的這部分,想象力有點有限,但陳澄還是相信,如果上麵沒有老師壓著的話,現在就往班裡搬電視搬錄像機裝電話的人,估計也會有了。
說起來,陳澄搞這些個飛機有任何意義麼?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如果說最開始整點綠植,弄點消遣的玩意兒,是讓自己在班裡呆著的時候能舒服一些——那後麵搞的那些,真的沒啥意義。
說建立(3)班同學的自信?那還不如把精力花在搞搞學習上麵,哪怕教全班唱幾首英文歌呢?
說拉其他班的仇恨?一個牌子又能拉來多大的仇恨?絕大多數的看熱鬨的群眾,此刻還談不上有多羨慕,頂多不過覺得,(3)班挺能整活兒的。
對,挺能整活兒的。
陳澄所求,不過也隻是那一點點不一樣罷了。
轉眼間就到了10月下旬。衝城的這個時節,秋涼的尤其明顯,幾場不大的雨之後,路上的行道樹葉子就再少見綠色,簌簌掉落。而人們的穿著,則是穿大衣也不為過。再過個十幾天,都怕是要開通暖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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