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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的罪人身份,至今沒有能洗清,他犯下的過錯,至今沒有半點彌補,這些,都是事實。就算我今日一言不發,這些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白夜和你父親不同,你父親一生所求的仁,便是天下之仁,他一生所求的義,便是天下之義。”
“而白夜所為,僅僅是為了能夠找回他妻子的魂魄,是為了私欲而舍天下大義。”
顏正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冷意,“我知你與白夜交好,但你今日不分是非,妄為辯駁,讓我很失望。”
詞宋被顏正懟的啞口無言,顏正是顏聖書院的院長,自小熟讀各種聖賢書,他的口才和邏輯能力,在儒家中也稱的上是佼佼者,詞宋也曾聽聞詞起白說過,顏正是天材一般的人物,是當世儒生中的第一人,所言所行,必定合乎規矩道理。
“好了好了。”
坐在主座上的孔方開口打斷道:“我儒家講究天地君親師,天在前,地隨後,君在左,親在右,師最後。為師者,以天為尊,為何我儒家要以天為尊?是因為人之一生要行之事有很多,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人,甚至是天下,所以作為老師,作為表率,必須要行之事正,以天為尊,方可走錯一步,從而不至於差之毫厘便是天塹鴻溝。”
“如今,我等身為老師,卻無法判定一個學生的功過是非,反而在此時爭論孰是孰非,如此一來,我們又怎麼做好天下人的表率?又怎麼讓天下人信服?我儒家講究一板一眼,講究規矩,白夜此舉雖然不守規矩,但他也是初犯,而且他已經知錯了。”
“如果今日我們不給他一個機會,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我們?我們又會起到什麼樣的表率作用?難道要將他趕儘殺絕嗎?還是說今日我們放任不管,日後他再闖下彌天大禍,那時我等再想著後悔?莫要讓天下人以為我儒家都是一群無情無義之人。”
孔方的話,顯然是在敲打顏正,話裡話外之間,都像是在給這件事情定性。
“白夜是寧平安,澹台君衡,詞宋,仲愴,曾祥騰五人,舍生相救而來,若是廢去白夜修為,豈不是讓他們五人的努力儘廢?更何況,仲家小子還舍棄了湛青筆,足以見得他對白夜認可。所以,此事一定要考慮清楚,莫要隻是因為這些小事,便葬送了一個良材,況且,我們今日所為,又是何等不義?
“今日我們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廢去一個學生修為,他日,若是白夜為天下除害,又當如何自處?”
孔方從主座上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道:“白夜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是在裂縫愈合之前,天關沒有遭到異族的侵擾,那麼這件事不過隻是小事,此時對他做出懲戒,也顯得我們過於無情,所以,此事還要再看後續發展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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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顏正你先前所說的話也有失偏頗,天關人人知曉,混沌界內充斥著危險,先不說隨處可見的混沌獸與異族,更是有詭異在混沌界到處遊蕩,所以在天關三千年的曆史中,強闖天關者隻有寥寥二十餘人,所以白夜所犯過錯,正常人根本不會犯,他的真正錯誤,是在他破開了一道新的神牆裂縫。”
“所以,給白夜的懲罰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將其關入問心殿三個月,使其每日遭受問心試煉,諸位以為,此等懲罰如何?”
孔方看向在場眾人,似乎是在詢問眾人的意見。眾位關主相互對視一眼,隨即一同拱手道:“一切按孔老先生所言,我等並無任何異議。”
孔方聽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隨即走到顏正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顏小子,你與老夫也有將近三十年沒有見麵,老夫著實沒有想到,你還是和年少時一樣,一身正氣,認為規則淩駕於人之上,一切以規則為尊,這是好事。”
“不知你還記得,我與老夫第一次見麵之時,老夫對你說的話。”
聽到孔方的提問,顏正拱手回道:“先生說的話,是《孟子·離婁章句上》中的一句:‘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