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各自回房。
向紅旗關上門,轉過身果然看見張及第在看向立華寄回來的十幾封信。
信已經被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有些日期早的都毛邊了,垂下頭看的張及第一邊看一邊抹眼淚。
“彆哭了,這些字你也看不懂。”
他放下手裡端著的臉盆,給老伴擰毛巾擦臉。
張及第揚起臉,淚更凶了:“你走開,我知道意思就成了。”
她隻看得懂小部分簡單的字,雖然向立華已經儘量用簡單字眼寫了,但是看信還是需要兒女們給她念。
有些廠開了夜校給大家掃盲,張及第趁新鮮去過幾回,最後隻能安慰自己認識幾個字就算了。
這會兒她是連蒙帶猜的看。
溫柔的用毛巾給老伴擦臉,向紅旗看著已經長了皺紋的老伴,思緒萬千。
原來日子過得這麼快,一眨眼,他就從毛頭小夥變成孩子都成家三個的中年人了。
張及第等擦好臉,幽幽歎了口氣:“麗麗都不知道多少人來說親了,也不知道當時讓立華參軍是不是對的。”
她想著還不如買個工作,手裡的錢夠,這樣起碼兒子在身邊能日日看到。
向紅旗擰了毛巾,順手給自己也擦了全臉和脖子,一邊說:“立華那小子誰管的住,說得好像他就聽咱們的安排一樣。”
張及第眼神暗淡下來:“也是。”
幾個兄弟姐妹中,就向立華最野,從小漫山遍野瘋跑,偏偏嘴巴甜,家裡誰都舍不得狠下心管教。
偷戶口本去參軍都做的出來,還指望什麼不敢做呢。
“唉,他也跟麗麗一樣快17了,在軍中清一色老爺們,能有啥對象。”
張及第犯愁,今天老三向立黨結婚,她可不就念著老四向立華麼,哪怕有個曖昧對象都行啊。
可惜信裡隻有當兵的趣事,這小子指定報喜不報憂。
至於龍鳳胎中的麗麗雖然也快17歲,媒婆一茬接一茬沒停過,比美美都多,她隻發愁向麗麗彆一腳踏兩船就成。
張及第想起這事就念叨不停。
向紅旗沒管張及第的念叨,他問過工友們,老伴到了這年紀就是愛說話,還愛發脾氣,一天天挺暴躁。
他既解決不了向立華參軍的現狀,也乾涉不了張及第的決定,乾脆閉嘴。
他洗了臉,把水倒到洗腳盆,開始舒服泡腳。
張及第也不惱男人不說話,她隻是習慣性找枕邊人傾訴,當家做主慣了,總要給另一半一點參與感。
“下次給他寫信,一定問問兒媳婦的事,在軍中沒談就給我回來探親,我給他好好琢磨。”
無意識地伸腿進腳盆裡跟著泡腳,張及第下了決定。
經常夜班的向紅旗為了出席兒子的婚禮,日夜顛倒困的很,這會兒熱水一泡困意頓生,已經耷拉眼皮小雞啄米。
兩人拾掇拾掇,睡了。
張及第決定的事大家都改不了,到了月底26號是周末,原住戶上午打掃乾淨,交接了事情搬走了。
向立黨和安悠小夫妻倆早就收拾好家具東西,下午搬去住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