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鑽研在知識的海洋裡,人根本察覺不到時間流逝。
等向綿綿終於弄懂是哪裡出了問題,就聽到敲門聲和郭老師的詢問,一抬頭發現窗外是天光大亮了。
她趕緊給郭老師開門,不好意思的說:“老師,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郭老師搖搖頭,這孩子滿眼通紅,房裡電燈還亮著,隻怕一夜沒睡才是真的。
他沒有揭穿,隻說趕緊洗漱了去吃早餐,今天再去滬市重工看看。
師生幾人又通過公交趕到了滬市重工,到了地方一看,像向綿綿這樣通宵不睡的還有不少啊,好多個兔子眼。
不過大家也沒有出聲嘲諷,努力上進的人不應該被鄙視,應該鼓勵才對。
直接在滬市重工過夜的林師傅胡子拉碴地還在找問題,仿佛噴火龍一樣暴躁,他不信邪,非要把機器修好。
兩次修理都以失敗告終,姚領導也沒了之前的把握,坐在旁邊凳子上兩眼空空。
誰能接受自己成為拖累團隊進程的絆腳石呢?
向綿綿本來想等著大家都試過了,最後自己再把沒希望的機器拿來修好,這樣不用惹人非議。
現在卻想通了,敢於虎口拔牙,直接上前硬剛林師傅:“我能修,根本不是這個焊點的問題,是液壓杆出了問題!”
抓著頭發崩潰的林師傅抬起頭,通紅著雙眼看這個小姑娘。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剛忍著怒氣開口噴:“小姑娘一邊玩去,你懂個什麼修理,走開!”
說話歸說話,他還揮手趕人,乍一看以為他要動手了。
郭老師趕過來把向綿綿護在身後,笑著打斷他的話:“你忙了一天,先歇歇,讓我學生試試,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師傅弄了一天確實也累,在姚領導的調停下去收拾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他憑著一口氣吊到現在,累得不行。
向綿綿拿了紙筆,開始井井有條地給姚領導講解這個龍門吊的全部原理,並且一邊畫著龍門吊的設計圖。
她說得實在精彩,儘量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一直說了將近一個小時,把在場的人基本都說通了。
說得順暢,手上的筆也沒停,設計圖畫得標準至極,一看就成竹在胸。
剛開始大家都不服這個臉上還稚嫩的小女孩,最後連收拾好自己,趕過來的林師傅都聽得津津有味。
“……所以問題不在焊點,是液壓杆出了問題,換這兩個零件就好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向綿綿不慌不忙把零件也給畫出來了,並貼心標注好尺寸。
她知道這時候買不到龍門吊,那麼肯定也買不到零件,隻能靠鉗工手搓,所以把完好的零件畫出來方便製造。
畫完了,她拿著圖紙遞給領導。
剛剛那一通輸出,姚領導已經信了大半,他示意工作人員開始拆外殼:“拆,修理總要嘗試的,不然怎麼修好?”
又安排了人去彆的車間請鉗工師傅按照圖紙打造零件。
他安排妥當了,就看見拆開的液壓杆部分果然有這兩個零件,和向綿綿畫的絲毫不差。
隻是這會兒已經成了歪斜的狀態,明顯是壞了。
拿著零件研究的手放下來,姚領導和顏悅色地請向綿綿坐下:“小同誌哪裡人啊?怎麼對這個挺精通?”
圖紙畫得絲毫不差,裡麵的零件都能清楚知道,這能力不太對啊。
他們這台龍門吊隻有蘇國專家拆過,怎麼會有個外地的小姑娘能對這機器了如指掌?
他語氣裡都是防備,生怕來了個間諜。
滬市繁榮,間諜也是最多的,民眾的防範意識自然跟著提高。
向綿綿既然敢顯露本事,也想到了會接受盤問:“我哥在軍隊,他見識過這個,再琢磨下機械結構就好了。”
用春秋筆法含糊過去,反正他們又不可能真去部隊找到親哥對質。
一旁的郭老師知道弟子家情況,連連點頭:“是,她四哥擱部隊當兵,我還見過她哥說蘇文呢。”
聽到這,大家懷疑的眼神才開始減弱。
不管怎樣,在華國一說是當兵的總能給人可靠的感覺,政審那麼嚴格,比他們的懷疑肯定更全麵。
懷疑解除,氣氛和諧起來。
向綿綿又跟操作員交代起來:“這個按鈕不能在開機鍵後麵立刻按,提升太快了零件受不了壓力,至少三分鐘後才行。”
通電後機械裡麵剛通壓力,驟然提升肯定會出大問題。
她說得煞有介事,操作員明明是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在矮他兩頭的女孩麵前卻隻敢弱弱發問:“可是蘇國專家說按這個……”
他在蘇國專家和向綿綿之間,肯定更相信專家啊。
被人反駁,向綿綿也不惱:“你可以去看看報修記錄,我猜最少三個月到半年就有故障,就是這個壓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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