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後,孫小空從下方收回目光,抬眼望向幸存者們,意味深長道:
“我若說,這些人未必全是我殺的,你們信嗎?”
“惡賊!有膽子做,難道就沒膽子承認?”有人質問道。
“方才你的殘暴行徑,在場之人親眼所見,你又如何能抵賴得了!”又有人出言聲討。
對此,孫小空隻是一笑,不緊不慢道:“小爺是好戰,卻不好殺濫殺,有必要一個活口都不留嗎?”
“更何況,在如今這副以寡敵眾局麵下,隻要讓你們喪失戰鬥力就足夠了,又何必冒著受傷的風險挨個去補刀呢?”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放在你們身上,你們會去做麼?”
孫小空的三連發問,讓得一眾幸存者們啞口無言。
能來參加曆練,並且還能保全到現在的人,每一個簡單貨色,修為、心智皆為上乘。
故而,孫小空所說,他們自然能理解。
可天驕們卻清楚一個道理,兩害相權取其輕。
與其知悉真相而讓一個無法應對的強敵有喘息的機會,倒不如一錯再錯,借此機會將強敵徹底按死。
即使最後殺不掉,也得將孫小空與弑神殿做成仙域公敵。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對內心的兩種答案難以抉擇?沒關係,小爺可以再等會。”孫小空調笑道。
儘管他是看破對麵眾人的幾分想法,可他卻低估了人性。
天驕們其實早就做出選擇了。
隻不過他們並沒有必殺孫小空的把握,此時誰先開口,誰必將成為首當其衝那人。
所以隻能等。
長空中,對峙雙方竟然再次陷入了僵持。
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終於有人率先開口了,乃是一名身著紅衣紅袍的少年人。
“閣下剛才那番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我想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下方那些道友即便全然死於閣下之手,卻也必是因閣下而亡,我想這點應該不會有人否認吧……”
罪名還是安上了。
紅衣少年所說,無非是給了仙域所有自詡正道者一個討伐孫小空的正當理由。
也是一個打壓弑神殿的理由。
果然,此話一出立刻便得來了多數人的回應。
“這位朋友說得對,孫惡賊作惡多端,咱們千萬不能讓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今日若不合力將其鎮壓,日後必當遺禍無窮!”
“對,不能讓這魔頭成長起來……”
漸漸的,各方天驕再次升騰起戰意,而且比方才還要強,大有一種破釜沉舟之勢。
孫小空則是雙眸泛著金光,饒有興致的盯著人群中的幾道不同尋常的身影。
其一是剛才說話的紅衣少年,其二是許多天前在南城門外層見過的黑衣少年,此外還有位青衣少年。
儘管三人長相、氣機、修行路數皆是大不相同,但正因如此,才引起了孫小空的好奇。
三名少年的三條路,極致的體魄,極致的法力,極致的元神。
其中紅衣少年人的肉身修煉,眼下竟是比之搬山聖象族的象奎山都要更勝一籌了
最重要的一點,孫小空可還記得,在交戰前對方陣營可誰都不曾擁有這般旺盛的血氣。
另外兩人亦是同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