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渾身染血，顫顫巍巍，艱難踏空而上。
其手中鐵棒早已不知何處去了。
天淵之上的戰場並不遠，尋常時隻需一念可至，而現在，這似乎卻變成了難以企及的終點。
不朽者們此時都變了臉色，心中之驚駭無法言喻。
少年人太頑強了。
那恐怖生命力讓人難以理解。
先是被眾多不朽圍攻，遍體鱗傷，而後又正麵硬接巔峰聖王的必殺一擊，竟還不曾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若換作其他同境者，隻怕死十次百次都不夠。
“不對，這小子好像有古怪。”葬天身邊的鹿頭人心中暗驚。
“虯木剛才那掌明顯出了全力，準皇級之下幾乎不可能正麵挨上而不死，何況他本就是重傷之軀……”
鹿頭人趕忙向虛空戰場中傳音。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速速出手，不要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話落，一道升騰著黑氣的身影率先跳出戰場，衝向少年人而去。
正是那位龍頭聖王，氣勢洶洶，帶著怨氣，似是迫切的想要找回剛剛失去的臉皮。
這一掌，比剛才更甚。
孫小空眼看著迎麵而來的掌印迅速放大，避無可避，亦是無力招架。
儘管現在已經沒有強橫的氣機鎖定他，但他站都站不穩，連最簡單的禦空都難以保持，又怎能躲閃的開。
“噗”，龍頭聖王威能無限的一掌再一次結結實實印在孫小空胸膛。
後者應聲倒飛，再一次重重砸落在天淵之畔，大地崩塌，恐怖的衝擊力橫掃仙域邊荒。
若非此處位於兩界交彙之地，萬事萬物，法則秩序都出奇的牢固，百萬裡山河都得崩摧，生靈塗炭，
不朽者們再次歡呼聲一片。
“那小子這下終是活不成了。”
“當然，連中虯木大人兩掌，明界的無上仙王都必死無疑！”
“膽大包天的小賊，竟敢藐視聖族之威孤身赴約，形神俱滅都算便宜了他，簡直死不足惜。”
然而龍頭聖王虯木卻呆愣在原地，一臉茫然。
方才那掌印在孫小空身上的觸感，有些奇怪，就好像一堆肉，完全試不出有一塊骨頭。
虯木下意識的探出神識，在煙塵彌漫的廢墟中，竟還能感應到有一道微弱的氣息波動。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真殺不死不成？”
這名巔峰聖王不由心頭一悸，渾身寒毛倒豎，驚駭失聲。
刹那間，不朽者都閉嘴了。
儘都緘口不言，譏笑、嘲諷、歡呼……全然不見。
無數道目光集中於一處，深深塌陷的地麵，碎石與煙塵之下，一隻血手緩緩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