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阿晁,你今天怎麼回事?話也不說,心情不好?”
酒吧裡燈光暗昧音樂躁動,有人坐到了程晁身邊。
兩人碰了個杯,程晁否認道:“沒有,今天工作太累了。”
他就著對方拋來的話題聊著,時不時就要點一點手機屏幕。
威士忌在杯中輕晃,有人叫了一聲程晁,他聞聲望過去,是林氏家的小兒子到了,來得遲了,被眾人起哄著罰酒,一邊喝一邊環視人群,看到他下巴一抬:“怎麼就你,鬱尋春呢?”
林少下巴上還能隱約看到一道淡淡的疤,是上個月鬱尋春把他踹進泳池裡,磕上的。
他一看就是來找事的架勢,旁邊有人嗤了一聲:“他來?他來把我們這攤子給掀了嗎?”
林少沒搭理那人,徑直命令程晁:“你把鬱尋春給我叫過來,這筆賬老子今天一定要跟他算清楚。”
“得了吧,聽說鬱尋春上次發瘋差點把他弟都燒死在酒店裡,你要和他算賬,我們可不敢陪你玩命惹那瘋子。”
林少罵罵咧咧,有人湊上去問他上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就是在他麵前提了句鬱池夏。”
“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麼受得了鬱尋春的?那麼幫他,還嫌棄你多管閒事。”旁人遞來酒杯,程晁順勢和他乾杯,“習慣了。”
他說的是林少受傷之後的事。
那場宴會程晁也在場,但這兩人如何發生摩擦到大打出手他並不清楚,他趕到的時候林少已經被鬱尋春踹了泳池,而鬱尋春早就甩手離開了。
程晁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鬱尋春那麼容不下小夏,連聽到他的名字也會大發怒火。
他總這樣不顧場合地發脾氣,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很多時候都是程晁去替他善後。
事後程晁聯係他讓他多收收脾氣的時候,鬱尋春反而不理解程晁為什麼要管那麼多。
“那池子才一米五,還能淹死他?”
絕不反省,難以溝通。
越是這兩年的鬱尋春,越難溝通。
有時候都讓程晁心想自己為什麼會和他做朋友,就像其他人問他的那樣,鬱尋春這人一無是處好像挑不出什麼優點,在家裡也不受鬱沛器重,就連繼承人的身份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默認是鬱池夏的。
這麼一個不管從個人角度還是利益角度出發,都找不到有什麼值得交往必要的人。
隻有程晁願意向下兼容他,還任勞任怨。
每次朋友提起來就會豎起大拇指說他是聖父。
程晁從酒吧後門出去,靠在牆邊低頭點煙,心想可不就是聖父,除了他還有誰受得了鬱尋春那爛脾氣。
偏偏鬱尋春絲毫都不記得他的好。
他皺眉摸出手機,一整天,在那條轉賬後他沒有收到任何來自鬱尋春的消息。
程晁心煩地點開聊天框,指尖在輸入框內徘徊半天,屏幕一黑,他將手機放回兜裡,冷笑了聲,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看來是他這些年太過包容鬱尋春了,讓他以為隻要遞過來一個台階自己就會下。
沒有得到理想反饋後,又學了冷處理這一招。
等著他先破冰?
不可能。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鬱尋春長長記性,把他那臭脾氣給掰過來。
這也是為他好。
程晁想著,一抬眼看到一個人影從路口走過,即使對方戴著帽子口罩,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是鬱尋春。
他對他太熟悉了。
不回信息,卻在這裡跟蹤他?
程晁笑了,他就知道,鬱尋春根本不能失去他這個朋友。
他打定主意不聽到鬱尋春的親口道歉絕對不會輕易將這件事揭過去,邁開腳追上去。
腳剛邁開,便見有人從後麵勾上“鬱尋春”的肩膀,長臂一展,勾著人脖子直接把人拉進了路邊的精品店。
程晁立刻就沒動了。
那不是鬱尋春,畢竟除了和他,鬱尋春不可能和其他人相處得那麼融洽。
他也不可能允許彆人那麼親密地勾他脖子。
商店裡,鬱尋春一臉無語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宴青川花蝴蝶一樣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這套好看,還是剛才那套好看?”宴青川男模走秀,旁邊店員讚不絕口,他偏要問鬱尋春的意見。
從被他毫無預兆地勾著脖子拽進來到現在,他已經換了五六套了。
一開始鬱尋春還會認認真真提意見,此刻已經隨便了。
他像極了那些陪女友逛街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男人,隨口敷衍著:“都可以。”
宴青川:“你敷衍我。”
“……”鬱尋春無語至極,“大哥,我是出來看琴的。”
“我知道啊。”宴青川自己挑還不夠,又在貨架上挑挑選選給鬱尋春搭了一身,讓他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