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倒在地上,鳳筠先是上去給他來了兩腳。
段少允捂著肚子悶哼一聲,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卻仍是起不來身。
他的臉色漾起一層不自然的蒼白,嘴唇更是白得像紙一樣,整張臉上唯一的血色怕就是額頭上的傷口和其下的血跡了。
“阿……恒……”
隱約聽他嘴裡念叨這兩個字,鳳筠頓時警覺起來。
她從衣裳裡扯出一張手絹,粗魯地塞進了他嘴裡。
自剛剛房簷上出現異響後,她再未聽到彆的動靜,想來應該是妥妥又把那個叫阿恒的暗衛引到彆的地方去了。
但是為避免節外生枝,她還是把他的嘴堵了,又把他腰帶扯下來,給他兩隻手死死捆在了一起,免得他把手絹掏出來。
“唔唔……!”
男人的眼中終於流露出愕然混雜著仇恨、恐懼的神色,喉嚨裡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鳳筠直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一雙眼睛卻從未從他身上離開,似是餓急了的狼好不容易逮到了一隻兔子,正思考著從何處下嘴呢,直把段少允看得毛骨悚然。
沒錯,鳳筠剛才玩了一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已然將她師父給她的兩瓶藥下到了酒裡,哄著段少允喝了進去。
不過,師父曾說過,這藥無甚毒性,她自己的那杯喝完以後不過是感到有些醺醺然,五臟六腑自內而外散發出一股燥熱之感,後續則頗為口渴,其他的倒也沒什麼不適。
可沒想到的是,段少允服用後的反應竟這麼大。
他現在看著似乎一絲力氣也用不上,整個人像是在冰水裡浸過一樣,汗珠打濕了額發,身體卻控製不住地打著冷顫。
上次見到他這般模樣,還是他吸吮蛇毒後,在行宮內毒發的時候。
那時鳳筠擔心得夠嗆,大半夜扮成婢女夜探他的寢殿,拚了全力去救治他,還抱著他給他取暖。
如今時過境遷,她見他毒發隻覺得解恨!
她猜測,估計是新服的藥再次將他體內的奇毒激發了出來,這才造成如此大的反應。
正好,她本還擔心師父的藥見效太慢,沒想到用到他身上,竟還有這般立竿見影的功效……
她湊近了俯視著這張染血的俊臉,用手掐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隻覺得美則美已,卻實在可恨。
她剛才好奇心使然,故意由著他把他心裡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不聽還好,一聽之下,鳳筠真是天靈蓋都快被氣炸了。
她的營生,他還是要奪去的。
那好,她可以把這些銀子鋪子當成給他的彩禮,暫且先借放在他那邊了。
他又說,她這張臉,他也不想再見到了。
很好……她可以當他說的都是氣話,她可以先躲著點,等他氣消了再去哄他……
不不不,哄個屁!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麼香餑餑?不長眼的玩意,他跟他的好妹妹繼續拉扯去吧!還真當她就非他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