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允又驚又惱,控製不住加重了手勁:“你竟還惦記著那個蠻子?”
鳳筠翻了個白眼:“蠻子怎麼了,蠻子也比你好!我又沒惦記你。這不是正合你意嗎?”
“好……很好……”
他喃喃著,驟然鬆開了桎梏著她手腕的手。
鳳筠一個不留神,又滑坐在了地板上。
雖說摔得屁股疼,但是她心裡還是鬆了口氣——看來這激將法對這種麵皮薄的忘八非常有效。至少今晚她應是能安然無恙,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隻是,明明段少允都已經鬆手了,她怎麼還是綿軟無力,頭昏腦脹……
許是喝多了酒緣故吧……
男人回身掀開車簾,月光短暫地揮灑進來。
“阿嵩,把那個蠻子帶過來!”
他一聲令下,馬車外傳來腳步踉蹌著踩過落葉的窸窣聲。這窸窣聲一直來到了馬車旁邊,才停下。
鳳筠心中一喜,正待再次嘗試起身,卻見男人突然回眸,將她喜不自勝的神情全部看在了眼裡。
“唰”的一聲,車簾再次被放下,一切重歸黑暗。
男人忽地俯身,兩手將她困在了地板和座椅形成的角落裡。
他的臉突然湊這麼近,呼吸都拂到她臉上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你……這又是做什麼?”鳳筠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今日這男人真是古怪,莫名出現在她馬車裡也就算了,連為何而來的都說不清楚。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反反複複,在她看來,喝多的反倒像是他。
段少允凝視著她,那目光如有實質,哪怕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辨:“你就這麼喜歡他?”
鳳筠實話實說:“挺喜歡的。怎麼了?”
“好……”段少允點了點頭,語氣陡然狠厲,“那我現在便讓人殺了他!”
鳳筠一驚之下,撐在地上的手都扣緊了:“你……你發什麼瘋!”
段少允胸口起伏,平複著呼吸。
他適時地又想起了曇舒。
“作為鳳家嫡長女,你還未出閣便豢養小倌,你一個人名聲臭了也就罷了,畢竟之前也未好到哪裡去。可你何曾想過曇舒的處境?還有鳳鴻飛……等他回京,滿朝文武都會將他當作笑柄!我勸你以後規矩一些,不然,你喜歡哪個我便殺哪個,你去逛哪家窯子,我便砸哪家!”
這番話著實半分麵子也沒留。
鳳筠一張臉氣得血色都褪了。
若不是幽夢的藥效作怪,她怕是已經衝上去咬他了,逮哪咬哪,下死口的那種。
她鳳筠再怎麼德行敗壞,也輪不到他來教訓。
他以什麼立場?曇舒的朋友?哪有弟弟的朋友管到姐姐頭上的?還管得如此理直氣壯?他真當自己是十八裡地保,管得這麼寬?
鳳筠這才醒悟,他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他不就是氣她那天晚上給他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