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允手上又用力了幾分,聲音陰沉:“你敢!昨晚在馬車上,你是如何發誓的?”
鳳筠一想到自己是怎麼被他折騰,才無奈發了那個再不逛青樓、再不找小倌的誓的,當真又臊又惱。
她臉上像有火在燒,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我那時被你……被你挾製,發的什麼誓都不作數!”
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還如此理直氣壯。
段少允攥著她胳膊的手都氣得哆嗦了。
一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顧及她的感受,如何討好她的……
甚至在回到山莊後,都是他親自給她沐浴,費了大半個時辰才把她這一腦袋毛擦乾,又給她後脖子上的牙印上了藥,跟個下人似的伺候她……
他這輩子何時為一個人做過這些事?
現在他都後悔死了!
仔細想想,他做的這些事和小倌有什麼區彆?唯一的區彆就是不要銀子吧?
“怎麼,你又想用強?你身為親王,竟不知道按照律法,你這種淫賊是要被施以宮刑的?”她邊說,竟還瞟了一眼他下麵。
“鳳……筠……”段少允恨不得把這兩個字都咬碎了。
她這話恰恰戳中了他心虛的痛處,讓他既無法辯駁,又無法輕易放過她。
按照前兩次被惹怒的習慣,他還真想把她拖回床上再馴化一番。
畢竟除此之外,他拿她這個渾身是刺的秤砣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製服她的法子,對緩解他的暴怒有奇效,第一次便食髓知味,第二次便徹底上癮了。
可是……這本不是他今日來找她的本意。
昨夜,好不容易她才沒有像上次那般害怕他的……
好不容易,他才下定了決心,要和她議和休戰……
然而兩人才一見麵,竟又是吵到了這個地步,誰都不肯先退讓半步。
段少允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局麵不是他想要的。
他甚至都覺得幾個時辰前,在馬車中,她乖乖躺在他腿上睡覺的那一幕,就像一場幻夢。
但是,就這樣放手讓她回京城為所欲為,那也絕對不可能。
她想都彆想!
於是,倆人就這樣互相瞪著對方,像是都恨不得用目光在對方那張可惡的臉上燒出個窟窿來似的。
對視著對視著,段少允也不知自己抽的哪門子邪瘋,目光從她那雙晶亮得懾人的眼睛下移,停留在了她殷紅豐盈的唇瓣上。
她現在很生氣,因此嘴唇是微微張開的,因呼吸而起伏,因激蕩的情緒而顫抖。
他的心在胸膛裡狠撞了一下,周身的怒火竟莫名被澆滅了七成。
僅僅這一瞬間,兩人在床笫間、在馬車上的那些旖旎回憶又重新湧入他的腦海……
段少允恨恨而又自得地想,怎麼那時她這張嘴就乖了許多,發出來的聲音也動聽許多呢?
不過,這張嘴乖順的模樣,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見到過,它發出的那些動聽聲音,也沒有第二個人再聽到過。
“你心裡恨極了我吧?”他突然問道,語氣竟輕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