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談不上什麼恩情。倒是‘本分’二字,你說到了點子上。”鳳筠免不了敲打他兩句,“給你‘鳳’字,是為了讓你在朝堂上好好效力,多給老頭子分憂,不是為了讓你和你小娘生出沒必要的非分之想!”
“不會的。”曇舒毫無遲疑,“若不是長姐寬待我和我小娘,我們在府上怕是連立錐之地也無。我能有今日,也全是倚仗長姐。”
這麼些年,他這些車軲轆話鳳筠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無非就是賭咒發誓表忠心那一套。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她擺了擺手。
曇舒卻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他正待再說什麼,門外響起了妥妥的聲音。
“小姐,梅花餅拿來了。”
曇舒立刻去門口接了,又低聲叮囑了兩句,這才端著點心折回來。
“長姐,我給你擦擦手吧。”
鳳筠還在榻上歪著,此時頭一點,險些從手臂上滑落,原來竟是差點睡著了。
聽到曇舒問話,她這才強睜開眼,音色朦朧:“你怎麼還在這……讓妥妥伺候就行了。”
曇舒卻道:“她放心不下你,今日在門口守了整整一日,我剛剛讓她回去歇息了。”
她這副困倦的模樣顯得毫無防備,他細細看著,有些挪不開視線。
鳳筠揉了揉眼睛,抱怨道:“你倒是會心疼人。她這小丫頭十日有八日睡得比我這個主子還早,我看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曇舒唇角漾起一抹淺笑:“我是替長姐心疼她。更何況,有我在這,也是一樣的。”
由著他擦手的時候,鳳筠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你……”
她欲言又止。
“怎麼?”曇舒問。
鳳筠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是看上妥妥那丫頭了吧?所以一直拖著不議親?”
曇舒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沒,有。”
他這兩個字說得硬邦邦的,簡直像在生氣。如此反應,倒是讓鳳筠很意外。
她不滿道:“我不過就是這麼一猜,你跟我急什麼?”
“我、我沒有急……”曇舒怕她不高興,立刻放緩了語氣,小心翼翼地挑揀著措辭,“長姐彆拿我和妥妥取笑了。她還小呢,我對她絕沒有那個意思。”
“小?師父當初把她從河邊撿回來,無從得知她的具體生辰,但算來怎麼也及笄了。”鳳筠沒計較他剛才的態度,繼續試探道,“那倘若她再長兩歲,你有沒有那個意思?”
曇舒將手裡的帕子都攥緊了。
他無甚表情地重複:“沒有。”頓了頓,又道,“我隻當她是個妹妹,並無半分男女之情。”
他這話說得倒不像是騙人的樣子。
鳳筠“哼”了一聲,道:“沒有更好。她是我的人,你們誰都彆惦記。”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話說得不能太死,於是又道,“若她來日年紀到了,腦子也開竅了,跟我開口,說看上了誰,我自會替她做主。到時候,倘若那人不識好歹,嫌棄她的出身,可彆怪我護短!”
曇舒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長姐,你多慮了。”
“你又不是妥妥,怎知我多慮?”鳳筠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