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瑟縮。
她不再戴兜帽,也摘了麵紗,露出讓人驚豔的真容。
不過她這種等級的人,容貌隻能算作錦上添花,天級丹師的名頭才是重量。
她和趙弦成為了朋友,因為當初斬雲會上她就已經被對方的實力折服,也想成為如此強大的修士。
趙弦收拾起了被屠的家族,沈家成為她的一言堂。隨著兩家龍頭衰敗,從此世家輝煌終成曆史。
她們兩人,一人是天級丹師,一人是引魂盤主,未來將會是一片坦途。
斬雲會隻是她們揚名的第一步。
南潯時不時會去看看扶月,偶爾會遇到趙弦,三人一起打打牌之類的。
更多時候會看到陵昭在幫扶月打理靈植、晾曬草藥,忙裡忙外的也毫無怨言。
不過她一來,走的時候必定會跟一個小尾巴。
儘管她已經懶得訓,少年劍修卻已經學會了自己馴服自己。
就像是和主人出門會自己叼著繩子的小狗,具有極強的自我管理能力。
“師姐,你現在要去哪兒啊?”
“師姐,我父皇還有母後他們給我寄了信還有送你的禮物哦。”
“師姐……”
左一句師姐右一句師姐的,簡直是把這個稱呼當做標點符號用了似的。
“你整天沒事做嗎?陵昭。”
南潯伸手把他抵在牆邊,還沒繼續說下一句話,對方反而先湊上來親了親她的臉頰。
“我每天的事就是跟著師姐。”成功偷親的他笑得狡黠,眉眼彎彎,似含星辰。
“我又不是你師姐。”
“哦……”他失落應聲,看她的眼神有些難言的複雜。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什麼?”
“就是舍不得……”
南潯搖搖頭,轉身離開,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後突然停下來:
“愣著做什麼,不是要跟著我嗎?”
!
“師姐!”
於是少年握緊了劍,立馬追上去,背影都透著輕快。
倒計時一百二十天。
這些天,南潯都待在執脈,樓銜雪的居所。
她來之前,他從來不管殿外四時景,通通是交由雜役弟子打理。
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分彆。
但是現在,他不僅每天都會侍弄殿外花草樹木,移植了多處珍稀靈植過來,還會變著花樣給她看到不同的景色。
還有,將自己冷冰冰的空曠大殿布置得充滿巧思。
這樣,姐姐就不會覺得他這裡枯燥無味。
睜眼之後就能看到那張臉,對他來說簡直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
蘇醒的樓銜雪擔心她看到的不是自己最完美的樣子,用清塵術將自己好好打理了一遍。
然後才心滿意足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姐姐,今日外麵下雪,你想看雪景嗎?”
樓銜雪將臉埋在她發間,悄悄詢問。
不過對方隻是支吾了兩聲,然後呼吸又逐漸規律起來。
即使是這樣簡單的早晨,都讓他幸福得想要落淚。
千年的等待和盼望著的,隻不過就是她在身邊而已。
她愛不愛他都不重要了。
她留在他身邊的理由是什麼,憐憫或是其他的,也不重要。
溫暖的、真實的體溫,順著四肢百骸傳來,她的氣息醉人,如同輕飄飄的溫柔幻夢。
窗外的雪景在樓銜雪的靈識中和肉眼看到的無異,但他還是會想:
他的眼睛,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等他好了,就可以和姐姐一樣用眼睛看到同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