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這些菜!”
劈裡啪啦,碗碟打翻破碎,地上一片狼藉。
燉了許久的湯、泛著金黃色澤的雞翅、各類海鮮,這些全都和碎瓷片混在了一起。
任誰辛辛苦苦花幾小時做好的菜被一下子毀掉,恐怕都會怒火中燒。
但景鬱卻情緒穩定得可怕。
隻看了一眼被打翻的菜色,他把慌亂又有點心虛的小小姐帶離此處,“沒傷到吧?”
話語神態堪稱體貼,但是檢查的過程卻肆意妄為,不該檢查的也通通碰了一遍。
期間自然是又被罵了全程。
“有沒有罵累?”景鬱把潤喉茶遞到她嘴邊,“雖然我很喜歡聽,但是嗓子都啞了的話,以後就不能罵人了。”
“死變態……”
“嗯嗯。”
他把人從高腳凳上抱下來,耐心擦去她的眼淚。
“早上你隻吃了一小碗麵,現在很餓吧?”
“故意不吃我做的菜,難道你想吃這裡的乾巴麵包嗎?”
她沉默了,肚子卻餓得咕咕叫,因為罵人和打人都很費力氣。
尤其是這邊的飲食習慣和她一點也不一樣,除了景鬱做的,她吃不下任何菜色。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能依靠的隻有他。
小小姐該學會示弱了。
“對不起。”
她抓住他的衣角,晶瑩的淚水滑落,可憐兮兮,是和剛才相比完全不一樣的可憐。
“不要道歉,你不要道歉。”
眼淚被擦去,她被抱入懷中。
景鬱都要心疼壞了,“讓你餓肚子是我的錯,我還燉了粥,先吃那個填填肚子。”
他已經這樣了,懷裡的女孩卻不為所動,甚至抓住他的手搖頭。
她在拒絕。
因為她有經驗,知道他的溫柔並非毫無代價。
果然,他的下一句就是:
“剛剛小小姐打翻的那些菜,一個菜,一次,好不好?”
“景鬱!”
剛剛還在示弱的小小姐又忍不住暴露本性,在他懷裡掙紮,聲音啞了也罵他。
“你是發的狗嗎?”
“去死啊!”
景鬱笑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罵我,對不對?”
無論再怎樣罵,該來的還是會來。
漆黑夜色裡,房間內的兩人似乎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除了被厚厚隔音玻璃隔絕在外的些許海浪聲之外,隻剩下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景鬱?”
她小聲呼喚,對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應答。
於是一隻手悄悄從被窩裡探出,然後偷偷摸摸往下拉床頭櫃的小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