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寒冬,a城大雪飄落,市外半山腰上的雪堆了厚厚一層,黑色車輛在道路上緩速慢行,車輪碾過蓬鬆的雪,留下一道車輪印兒。
車開進了一座莊園裡,繞過巨大的圓形噴水池,池子裡的水結成厚冰,又被雪覆蓋。車往裡開了兩公裡,最終在一棟六層樓的豪華建築前停下。
穿著黑色西裝的管家上前打開車門,謝鈞聞拄著拐杖下車。
他沒走幾步,就被趕過來接他的謝母扶住。
“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什麼不用,拆石膏前都要小心點。你說說你,在a城待的好好的非要去國外,現在好了吧,走個路還得讓人扶著。”
“也不知道你那陣子怎麼了,不是斷腿就是暈進醫院,嚇得我找好幾個大師幫你化解,人家收我那麼多錢愣是一點用都沒有。”
“媽,都過去了,彆提了。”謝鈞聞被謝母扶著,手觸碰到一起,清楚聽到了謝母的心聲。
【你個小崽子,我這是關心你,你還敢跟我頂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拐杖搶走扔出去。】
謝鈞聞在心裡反駁,我哪兒頂嘴了。
謝家的人多,沒什麼大事不會回老宅,今晚是被謝老爺子打電話叫回來的,也不知道要商量什麼事。
【唉,鈞聞他大哥回來了,看那樣子是準備進總部大乾一場,不知道鈞聞什麼時候才能進總部。】
謝鈞聞很感謝兩個月前出現的讀心術,有什麼疑問不用問就知道了。
謝母並不是要把謝鈞聞跟他堂哥放在一起比較,隻是分部永遠比不上謝氏的總部。
謝鈞聞目前待在分部,用他爺爺的話來說就是曆練,分部的工作相較於總部輕鬆不少,他目前的處事能力確實不夠成熟,進總部遠遠不夠。
走進彆墅,傭人看到他,趕忙跑過來扶著。
謝母鬆開手,叮囑:“你腿腳不方便,先回屋歇著吧,等晚飯再下來。”
謝鈞聞沒意見,對女傭笑了下:“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女傭沒鬆手,柔聲道:“三少爺,您腿腳不方便,單獨上樓梯不安全。”
【扶三少爺上樓,夫人肯定會看在眼裡,說不定會覺得我有眼力勁給我加工資,這麼好的機會不能浪費。】
謝鈞聞笑了下,隨她了。
他右腿已經能走了,隻是石膏沒拆不太利索,明天就是去醫院複查的日子,不出意外可以拆掉石膏。
三樓是他們小輩住的臥室,長輩們住在二樓,謝宅的傭人住在一樓。
一共六層樓,往上那三層分彆是健身房、樂器房和圖書室,各占一層樓。五樓樂器房分為很多個房間,每間房裡擺著各種音色不同的樂器,六樓圖書室裡的書比學校圖書館的書還多。
這棟樓後麵還有個遊泳池,再往後是室內花園,裡麵養著很多不是當下季節開出的花,已逝的謝老太太喜歡花,花室裡的花是謝老爺子找專業人士照顧的。
謝鈞聞站在陽台賞雪,兜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看到來電人的備注時,就知道靳禮和主角受相遇了,並且當場包養了主角受,給他打這個電話是為了明晚相聚。
靳禮說,要讓身邊的朋友們認認新寵物。
很侮辱人的說法。
他覺醒意識有三個月了,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結局主角攻受會在一起,太牽強了。
可能小說就是這樣,更何況這是狗血追妻火葬場文。
謝鈞聞歎聲氣,他不想作惡,頭一個月裡不斷地嘗試遠離靳禮,遠離這個圈子,遠離a城,還想過出國,每次都有不同的阻礙把他推回原位。
就像兩個月前,他準備去國外的分部待一陣子。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一輛貨車衝了出來,車都撞廢了,所有人都沒事,隻有他斷了一條腿。
他那天明白了一個道理,作為主角攻身邊的主要人物,他不能離開,不能ooc,不能跟主角攻斷絕朋友關係。
他從小到大拿了無數個三好學生獎,交給他這麼狠毒的任務,真是太欺負人了!
他想逃卻逃不掉,拖著打上石膏的腿回公寓,心灰意冷的接受事實。
第二天醒來就有了讀心術,隻要跟彆人的皮膚接觸,就知道那個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受傷的心靈總算得到了一點安慰。
謝鈞聞在屋裡待到夜晚,傭人過來喊他下樓吃飯,順便扶他下去。
謝家老宅的餐廳比普通住房的客廳還大,六米長的餐桌能夠容下很多人。
除去移民到國外的姑姑一家,待在其他市分部的二堂哥,還有出國留學的堂弟以外,謝家十餘口人都回來了。
平常老宅裡隻有老爺子和謝大伯一家住在這兒,其他人都是家裡有要事的時候才回來住。
謝鈞聞來得晚,坐在了小侄女的旁邊。
謝家的餐桌除了老爺子的主位不變人,其他位置都隨便坐,但他們年輕一輩不會上趕著坐在前麵。
他剛坐下,主位的老爺子問:“腿快好了嗎?”
謝鈞聞笑道:“差不多好了,明天去醫院複查,應該能拆石膏。”
老爺子頷首:“以後彆想著往國外跑了,那邊的分部不缺人。”
“好,都聽您的。”謝鈞聞心想,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再跑了,除非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老爺子關心完孫子,說起今天的正事:“崇渙明天去總部接任老吳空出來的位子,老大老三你們倆都不準照應他,要是表現不行還回老地方待著去。”
謝父和謝大伯逐一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