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忻簡緘默,“忻繁心軟,容易受人欺蒙。”
欺蒙聞忻繁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聞忻簡管得了這一次管不了下次,去也是送點吃的喝的,說幾句安慰的話,聞忻繁膽小怕事不會拉上聞家幫他。
至於林資渾身上下哪有點好心眼的樣子,一口一個小乞丐寒磣人。
忻繁好心未必好報,林資這種的肯定招人記恨。
聞忻簡蹙眉斥道:“要尊重彆人,彆隨便給彆人起外號耍人玩。”
是乞丐倒還好,林資嘴再壞施舍口飯就會被感恩戴德,但那人不是乞丐,中山狼都未可知。
人心險惡,聞忻簡規勸了林資幾句,希望他不要招惹招小人引火上身,扭頭就見林資事不關己蹲在花壇旁邊扒拉泥巴。
“你聽到沒有?”自從林資成為他親弟弟後,聞忻簡操勞的心就沒停過。
林資雙手臟兮兮的,揚起嫩生生的小臉兒,烏眸紅唇笑容明媚,“哎呀,知道了。”
聞忻簡低頭看他,林資乖得聽話,叫人心腸軟了半截,語氣也隨之柔下來,“你知道就好。”
林資朝聞忻簡伸出沾滿濕泥的爪子,意思很明顯,讓人拉他起來。
有潔癖就可以拒絕親弟弟的要求了嗎?
不可以。
聞忻簡握住林資的手,掌心黏糊糊的觸感不禁讓他絞緊眉心,略微用力就把人提溜起來。
林資不嫌事大的往聞忻簡手裡塞了條蚯蚓。
在聞忻簡惱怒中,林資飛快地跑遠。
上樓的聞忻奕,看到林資喜笑顏開地鑽進電梯,一副做完壞事的小狐狸樣。
“你又怎麼招大哥了?”聞忻奕挽起林資的袖口,避免它更加糟汙。
聞忻奕掏出帕子裹住林資的手,“彆弄臟你房間的地毯。”
清涼的流水衝刷著林資的手指,逐漸露出原本纖細的軟白,林資甩甩腕子,“我從花園裡捉了條蚯蚓送給他,但他好像不太喜歡。”
林資最開始想扔到聞忻簡身上,又怕脾氣大的聞忻簡被氣死,於是委婉了些。
聞忻奕給林資遞擦手紙的動作僵了僵,“大哥有潔癖。”
林資抬頭看了眼聞忻奕,若有所思“哦”了聲。
難怪聞忻簡還是這麼生氣。
林資在支使聞忻奕和跟聞忻簡吵架中又過了一天,到了林資上學的日子,聞忻簡肉眼可見地鬆口氣。
聞忻奕請了幾天假,學生會的事務就堆積了幾天。
聞忻奕沒跟林資一塊走,早早就去了謄濟。
聞若臻這幾天快在公司紮根了,聞忻簡在林資上學那天也返回去上班,管家倒是惦記著林資上學時間,奈於怎麼敲門都叫不醒人。
林資在轉學第一天就喜提遲到。
“繁繁,我隻是遲到了一小會兒,不至於記名吧”,謄濟門口堵了個男生,校服領子鬆鬆垮垮,低頭噙笑逗弄著人,渾身透著股浪蕩勁兒。
聞忻繁咬唇道:“按照校規遲到一分鐘都要記人的。”
“繁繁,通融通融嘛,你這次再記我名,我們班級的分兒扣光,我又要去國旗下做檢查了”,男生曖昧湊近聞忻繁,“你舍得讓我丟人嗎?”
聞忻繁偏頭躲開,臉頰紅得不成樣子,“不行,不能違反校規校紀,你…你下次早點到學校,我就不記你了。”
楚懷朔得寸進尺勾起聞忻繁的下巴,“聞家一堆老狐狸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小白兔。”
聞忻繁小幅度地掙紮了下,羞惱地推人,“楚同學,你彆這樣。”
楚懷朔見聞忻繁的反應有趣,笑得更加玩味,“好了不逗你了,記就記吧,誰讓我願意犧牲自己成全聞同學秉公執法的心呢。”
“不過”,楚懷朔直起身,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繁繁記了我也得記楚宥,不能總是偏心那個廢物,我會吃醋的。”
“我沒有偏心”,聞忻繁被楚懷朔說得又羞又氣,遲疑道:“你怎麼知道楚宥今天也會遲到,你是不是又找他麻煩了。”
楚懷朔無辜攤手,“跟我沒關係,我就過來的時候看見他被車撞了。”
“什麼?!”聞忻繁著急道:“那楚宥有沒有受傷?”
楚懷朔挑眉,“誰知道呢。”
聞忻繁連忙拆下袖章打算出去找人,卻被楚懷朔一把拉住,“這麼擔心做什麼?人沒死,還特彆幸運地坐上了豪車,現在應該快到了。”
楚懷朔話音剛落,車牌號為三個6的布加迪停在謄濟門口。
車門打開,身高腿長的少年走了出來,身上深藍色西裝製服染土,關節處也有剮蹭,形容也不狼狽大抵是他長得太過出彩,反倒有種落拓的帥氣。
林資吸著盒奶也下了車,管家給林資拎著書包,“我已經通知過二少爺,他往校門趕呢,遲到會兒也不要緊,小少爺喝奶喝慢點會胃痛。”
林資輕抬下巴點點前麵一瘸一拐的人,琢磨道:“你能不能通知學校把他開除,他要是死在學校,第二天謄濟不都知道是我撞的人了嗎?”
上學遲到也就算了,司機開到半路還撞了人,受害者死活不去醫院,身殘誌堅地非要去學校。
要不是管家怕開車太快晃到林資,司機駕駛得速度奇慢,這會兒救護車都把人拉到醫院了,還上什麼學上學。
管家可疑地停頓道:“小少爺,你是想毀屍滅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