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施禮後道,“紅蓮村共有三十戶人家,近二百人。部分青壯年外出謀生,村裡多為老幼婦孺,山匪之所以選擇咱村,可能正是看中了這點,僅憑七八個馬匪便將村子搞得烏煙瘴氣,實在令人汗顏。”
田叔公的語氣充滿憤慨自責,倒像是在告誡村民,尤其是那叛逆男子,村裡遭禍,跟縣令是男是女沒有半點關係。
他接著道,“他們掠奪了家禽家畜,就連村邊幾隻流浪瘦狗都沒有放過,帶不走的則付之一炬,幸好村民撲救及時,
如今家家戶戶已無牲畜,糧食從年前到現在,恐怕也所剩不多,大人,咱村人該如何生存?懇求大人伸出援手,救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叔公說罷,將手中拐杖一扔,就要跪下。
“不可!”薑籬趕緊上去扶起叔公,全村人又跪倒一大片。
薑籬讓他們都起來,可無人動作。
她臉色凝重,無限悵然地開口,“鄉親們,山匪殘暴,搶我縣民,傷我縣民,我亦恨之入骨,剿匪不是我們眼下該去想的事,我們要想的是好好的活著,隻有活著,那些失去的才能再積攢回來,
村裡目前受災嚴重,村民人少,自衛能力不足,本官倒是覺得,紅蓮村和龍家村兩村合並,壯大實力,互幫互助渡過眼下的難關,人多力量大,大家團結在一起也不耽誤春耕,大家覺得如何?”
村民嘩然,並村,隻聽說過吞並的,從未聽過合並的。
這二者有區彆,吞並是強的統治弱的,合並,那誰是強的,誰是弱的?
兩村之間素無來往,都是以自家族人世居抱團,這突然全村遷過去,龍家村肯定不同意。
村民們吵吵嚷嚷,都覺得不妥。
彆說他們顧慮多,乍聞此決定的劉和,曹德恒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倒不是說縣令沒有這權限,隻不過這種事吧……
是件大事。
應該衙門裡開會,大家討論決定。
跟著薑大人過來的這些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就怕潘大人知道了,會斥責薑大人把縣衙當成了她的一言堂。
而薑籬呢,她可不是心血來潮亂來一氣。
昨日畫好設計圖,她就在考慮龍家村人數不多,開荒種地,還得兼顧自家地裡的活,那果園什麼時候能搞起來?
說句缺德的話,她覺得紅蓮村的遇襲更像是一種天意,既然老天都為她送人來了,為何不合並?
她淡淡一笑,安撫眾人,“不必擔心,隻要大夥點頭,本官現在就去找龍家村村民細聊。”
村民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正在這時,遠處山道上傳來一陣喧鬨聲。
眾人驚慌回頭,隻見一群人手持鐮刀鋤頭,身穿破舊衣物,從紅蓮村衝來。
不明所以的紅蓮村村民四處逃竄。
“莫怕,是龍家村的村民,他們前來相助了!”薑籬認出領隊的大帥哥,連忙安慰村民保持鎮定。
看到這一幕,薑籬竟覺得有些淚目。
所謂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她昨日幫了龍大牛,龍家村的人知恩圖報,這會來支援她的工作了。
田叔公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自然不知昨日縣令和龍家村發生過什麼交集。
想的還是兩村間的利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龍家村的人會有這麼好心來幫忙嗎?這個時候跑來,該不會是想趁火打劫吧?
薑籬迎上去,田叔公趕緊跟著,領著村民上去聽聽怎麼一回事?
“你們怎麼來了?”薑籬臉上帶著感激而肯定的微笑,看著跑向自己的龍小弟和鄭大山。
二人叫停了隊伍,來到她麵前拱手作禮。
裡正已經氣喘八哈地說不出話了,由鄭大山氣喘籲籲地回話,“稟大人,咱們聽說紅蓮村遭遇山匪,就想過來瞧瞧有什麼能幫忙的,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咱就開始乾活!”
薑籬猜也是這麼回事,就是有些懊惱鄭大山說這番話時為何不大點聲,讓她後頭的紅蓮村村民聽見,這個表態真的很重要。
而她一回頭,卻見紅蓮村村民就跟在她身後不遠,聽見鄭大山所言,哭的哭,笑的笑,都十分感動。
薑籬滿意了,扭回頭問鄭大山,“你們過來,家裡可有安頓好?”
“都安頓好了,媳婦孩子和糧食,收得好好的,這青天白日的,山匪若是敢來,咱們一耙子一個!”
鄭大山所言非虛,他這身板與體魄,在深山老林遇到豺狼虎豹都能鬥上一鬥,他自然可以一耙子一個。
“好樣的!”薑籬朝大夥豎起大拇指,趕緊又問,“村裡的漢子都在這了吧?”
“都在這了,大人儘管吩咐!”鄭大山拍著胸口道。
薑籬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也不磨嘰了,揚聲道,“方才本官與紅蓮村人提議,想與龍家村合並成一村,此事,本官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啥,跟咱合一村?為啥呀,我看他們的屋子修一修還能住啊!”
“大人,不是咱排斥紅蓮村,隻是咱們幾輩人住下來都沒怎麼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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