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的自述,聽得眾人是震撼連連。
王氏瞪著眼,不敢相信鐘鍛工一開始對她就抱那般齷齪的心思,更不敢信這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的李狗蛋,會是如此陰狠毒辣之人,她為自己還能活著感到慶幸!
穀氏也瞪著眼,心頭像活吞了一隻死蒼蠅般難受,看自己一路以來的忍讓包容就像看個笑話,他本質就是個蛆蟲,她還指望這樣的人會悔過?
聽審的百姓們,更多的是對李狗蛋所作所為表示憤怒。
按照大娘這一類朝陽區熱心群眾嫉惡如仇的表達方式,她們是要朝那些恬不知恥,陰謀算計的小人扔臭雞蛋爛菜葉的。
失策,今日並沒有帶在身邊。
但這也難不倒大娘們,她們衝到屋簷台階邊,拾起大小不一的冰雹,朝李狗蛋和王氏扔來。
衙役憋著笑,假模假式地上去阻攔百姓莫要擾亂公堂,製造垃圾。
“不要臉,丟咱們女人臉麵,滾出石門縣。”
“畜生,害人性命,嫁禍他人,砸死你!”
“畜生,砸死他!”
“欸欸欸,你們往哪砸呢?公堂之上豈容你們放肆?”不知是哪位大娘打擊目標,出現嚴重偏差,居然扔中了縣丞大人。
他一邊喝止一邊躲,薑籬穩坐公案前,偏偏冰雹就是過不來。
公堂上亂成什麼樣,坐在後堂的蕭銑希看不見,可應該能想象。
大量飲水可以使大量失血之人加速死亡,這論證的確新鮮。
淡若疏星的眸底滑過了一抹清朗的笑容,這個薑籬,斷案方式亂七八糟,壓根不按規矩出牌,但想她也沒有做官審案這方麵專業經驗,能做到如此已是了不起。
彆管她怎麼玩吧,總之八水通長安,能到就行。
他朝隨行衙役招了招手,衙役立刻恭敬上前,給謝公子做起人形拐杖。
不知為何,他們被吩咐來照顧謝公子伊始,就被這麵目清冷,卻蓬勃如高山一般的男子,身上若有似無的霸氣所懾,沒來由就學會了恭敬臣服。
謝公子也是不容易啊,那麼重的傷,換做是他們早躺平了,謝公子居然還硬撐著,在傷病的第二天就要下床出門曬太陽,雖然,今日隻有暴雨,但適當的運動有助於傷勢恢複。
衙役也認同這觀點,但也不敢讓謝公子運動太久,沒瞧見嗎,他們到了後堂,謝公子就歇了那麼久才有精力回去!
所以他覺得,還是躺平的好。
“不必告訴你們大人,本公子來過。”
“是。”衙役趕忙應聲,回頭看了眼座位上的茶盞果皮和一地的瓜子皮,哎,回頭再來收拾吧!
此時,公堂上群情激憤已經過去,薑籬站在眾人之前,目光明銳堅定,堂中呼嘯過的大風吹得她衣袍翻飛,英姿颯爽。
“李狗蛋,你也彆不服百姓罵你是畜生,你若是人品端正之人,在知道鐘鍛工勾搭王氏用心不純,就該早早與東家說明,而你,覬覦師傅財富,貪戀師娘美貌,不舍離去,背地裡暗搞小動作伺機而動,鐘鍛工私德有虧,但也罪不至死,你隻圖一時之快嫁禍殺人,穀氏何其無辜?若今日仵作沒發現這血液流速蹊蹺,一條無辜性命豈不枉送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