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你……你可算是來了……”竇員外仿佛活了過來,激動高呼道。
黃知府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隨行的衙役趕緊衝上前去,推開被劉和捉緊的竇員外的手腕,試圖取走那份認罪狀。
劉和當然不會給,可黃知府把眼一瞪,劉和不想給也得給。
拿到了認罪書,那位黃知府黃世光是看都沒看一眼,就將其揉成團丟在了堂上,指著竇員外受傷的臉,憤怒質問道,“薑縣令,你想乾什麼?屈打成招,強行畫押?”
薑籬已經行到他身前,打量黃知府相貌,濃眉大眼倒是一派正氣。
她將地上的紙團拾起抓在手裡,不看更好。
隨後給上官作揖見禮,微笑著解釋道,“黃大人言重了,竇員外臉上的傷,是他爬床跳窗時自個摔的,下官可沒做過大人說的屈打成招,都是他自己招供的,隻是,黃大人事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石門縣啊?”
黃世光皺眉,一甩袍袖,用丹田氣冷哼出聲,“少廢話,本官就是為竇員外而來,竇家家眷報官,說竇員外失蹤,本官循著線索找到你石門縣,不來不知道,你一個七品縣令膽大妄為敢把員外郎投入獄中,在公堂上大搞證人證言,給人設局,你想作甚?”
薑籬抿唇一笑,“哪裡來的局啊?”
黃世光怒目瞪她,“竇員外不過一夜未歸,一夜之間就冒出這麼多人舉發,還說不是設局下套?”
薑籬又是一笑,她從始至終這臉上的笑容都溫溫柔柔,仿佛好欺。
“黃大人或許不知,有人舉報竇員外與婦人糾纏曖昧,求下官做主,聽聞竇員外涉案,旁邊這一圈人才鼓足勇氣揭露竇員外昔日惡行,
若要深究,那也隻因是竇員外平日囂張跋扈惹了眾怒,得勢之時,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他下了獄,還不給百姓為自己討回公道嗎?
既有人報官,下官自當審理,也絕不偏袒誰,這不是在一一核對嘛。”
黃世光沒跟薑籬打過交道,甚至照麵都沒有。
眼下聽她解釋,彎彎繞繞胡攪蠻纏,跟那些村頭吵架的潑婦草根沒啥區彆,心中鄙夷又憎惡,懶得跟她多說,袍袖一揮,
“行了,既然本知府來了,竇員外不論何種罪行,都交由州府衙門來處置。”
薑籬眸光微閃,似還等著他後麵的指示,但話就這麼停了下來,甚至都沒有提一句,‘主簿將所有整理出來的卷宗遞交’。
這像個公事公辦的人嗎?
之前猜測黃知府與商人沆瀣一氣,眼下看,女子的直覺很準!
薑籬笑著,看他朝竇員外方向走去,她一個直切,側身擋在了上官麵前,
“這人犯恐怕大人不能帶走,他所犯罪行罄竹難書,規矩是說縣令不能擅自懲罰官身之人,但要如何審他,他犯了什麼罪,下官還是可以行使協助之權依律裁決,再提告知府,請翁大人最終定奪……”
“放肆!”
黃世光臉色鐵青,怒斥道,“石門縣雖是光州管治,但竇員外籍貫在邱和府,自當送回原籍審理,哪用得著你在這越俎代庖?來人,將竇員外帶走!”
“是!”
黃知府的隨行衙役邁步上前,卻被曹德恒幾人阻止,雙方扯著衣領子推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