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最怕陷入這種局麵,親家之間劍拔弩張夾在中間的她最難受,忙勸兄長莫吵莫吵,可沒人聽她的。
米大哥甩開她勸阻的手,衝對麵人罵道,“不是你黎家的是誰的?我米家家世雖說窮苦,但也是要臉麵講名聲的,你這話裡話外就是想給我妹子潑臟水,憑什麼讓你們得逞?耳根子就這麼軟,彆人說啥信啥,你怎麼不跟彆人過去?”
“老四跟誰過用不著你們操心,即便他孤獨終老,也絕不給你家戴綠帽當便宜爹!跟你家結親,咱老黎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你說什麼倒血黴?你家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了?”
“你再說句試試!”
劉和提了半晌的毛筆終是擱到了架山上,家長裡短的爭執實在沒法記錄。
他抬頭看了眼薑籬,置若罔聞的模樣,正想著大人這愛聽八卦的毛病改不掉,薑籬卻突然敲響了驚堂木,嚇得他又趕緊提起毛筆做記錄。
“公堂上賭咒成何體統?”薑籬眸光泠然道,“米家兄弟,你方才說米氏嫁過去有十幾年了,十幾年啊?”
“回大人,從十四歲嫁他黎家,到如今已經有十五年了。”米家大哥怒氣未消,回答的聲音震天動地。
薑籬不禁皺眉,看向黎樵夫,“你夫妻二人就這麼一個孩子嗎?”
黎樵夫點了點頭。
薑籬,“有沒有之前生下來,沒有養活的?”
黎老太搶答道,“回大人話,他倆就這麼一個孩子,沒有其他娃了!”
這話才說完,米家那邊又搶斷道,“大人,你聽聽,他們找事其實就是覺得我妹子生得孩子不夠多,想休了我妹子另娶,哪有這樣卸磨殺驢的人家?!”
黎老太聽罷氣得渾身顫抖,朝地上猛啐一聲,“我呸!”
“大人啊,米氏嫁過來的頭兩年還未來葵水,直到十六才來的初潮,之後五年無所出,咱家都沒說要休棄另娶,對這個媳婦還不夠好嗎?這五年裡,隻管叫他們小夫妻倆平日行善積德,直到後來……”
薑籬身子微微前傾,一字一頓道,“後來什麼?”
黎老太真是一時嘴快了,但既然說了,乾脆說清楚吧。
“後來聽彆人介紹說光州府南城外有一家菩提蓮寺求子甚靈,咱家散儘家財給這小兩口去上香供奉,半年之後米氏才懷上的孩子,咱老黎家哪點對不住米氏了,
但看看米氏回報咱們的是什麼?打從孩子出生,流言蜚語不止,現在想來,弄不好這孩子就是米氏去禮佛那半年裡跟哪個野漢子所生,隻是他家死活不承認罷了!”
“胡說八道!”米家人哪受不了這種汙蔑啊,當下一聲暴喝,也不管是在何處,跳起來就要跟黎家掐架。
當然這架是打不起來的,有衙役見著情況不對就上去阻攔了,把情緒激動的米家兄弟強行摁在了地上。
薑籬雙手環胸靠向椅背,好,不聽他們吵架還不知有這麼多事瞞著呢。
她睨著黎老太,“你怎敢斷定她在禮佛途中與人私通?她出行時,你兒子不陪同前往?”
黎老太跪正回話,“是去了半年,每月一次,頭兩個月是小兒陪著去的,後來的四個月,米氏說她認識路了自己去,留著小兒在家務農,咱也沒多想,光州府也不遠,兩天就可以來回!”
“兩天?”
“是,這是寺裡的規矩,婦人要在寺裡過夜,誠心為送子娘娘抄經,好些求子的婦人都在的,十分靈驗。”
“菩,提,蓮,寺……”薑籬輕而緩地念著這個名字,菩提代表智慧神聖莊嚴,蓮代表純潔,可為何叫寺?
原主記憶沒錯的話,和尚住的叫寺,尼姑住的叫庵,道士住的叫觀,道姑住的叫宮。
她忽然有了個驚天駭地的想法,急問道,“這寺廟裡住著的都是姑子嗎?”
眾人一怔,黎老太磕磕絆絆道,“是和尚,這有什麼問題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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