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籬隨後吩咐大方與獄卒協同配合,務必要從那兩個被揍成狗的山匪口中,再套出一些黑龍寨的事。
難得擒獲山匪,當然要好生利用一番,說不定能為那邊剿匪的人出一臂之力。
李默和王玉娘暫且關押著,至於潘達,也需等她詳閱過卷宗之後,心中有了定數再審問。
終於能躺上那柔軟又散發著香氣的床榻上了,薑籬卸了冠繩,呈大字型癱倒其上,一點一點地下壓讓那比命還硬的腰。
拿著卷宗翻閱之時,春翹端著一個托盤,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薑籬抬眸看了她一眼,隻見這小丫頭眼眶仍舊紅紅的。
早上她失蹤不見的消息在縣衙中傳得沸沸揚揚,蕭銑希得知消息就要去救人,沒帶著春翹,這丫頭就一直焦慮不安,望眼欲穿。
一直等到她夜晚平安歸來後,春翹跪在她麵前哭訴著心死,薑籬當時將她哄好,估摸著這丫頭又躲到何處哭了許久。
春翹也不敢與自家小姐對視,生怕因自己這軟弱的情緒擾了小姐休息,端著茶盞躲在床頭的帷幔邊上,僅兩隻手能伸過來。
“小姐,給您泡的參茶,道長說小姐您虛不受補,他自個兒喝了頭兩道,這第三道才讓奴婢泡給小姐喝。”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
薑籬接蓋碗時順手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床邊。
抿了一口參茶,味道癟淡。
一口將剩下的參茶喝完,春翹見著高興了,挪了挪身子,湊近問道,“小姐,您去龍蓮村那幾日,奴婢跟曼娘老鴇學了製香,月見草香粉,說是能助眠養顏,奴婢試了幾日,沒啥不適,小姐要不要試試?奴婢還學了幾招按摩的手法,奴婢給您捏捏?”
看著春翹那躍躍欲試的笑臉,又是那般為她用心研習歸來,薑籬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點了點頭,“那來吧,我正覺著這筋骨硬邦邦的,正盼著個心靈手巧的好人給我鬆快鬆快呢。”
“哎,小姐您稍等,奴婢去將東西帶過來。”春翹高興道。
薑籬笑著點頭。
春翹去去便回,將香塔在香爐裡點燃,不一會兒,臥室裡就飄起一陣清淡的花香味。
薑籬頓感心曠神怡,在春翹的指導下翻身趴好,卷宗支在床沿,雙手交疊墊在下頷處。
春翹跪坐在床邊,剛學習沒幾日,動作還得配合著念念有詞才能進行,從肩膀開始,力道不輕不重,薑籬卻覺得甚是舒服。
“小姐,這個力道還行嗎?”春翹小心翼翼地問。
薑籬用嗯嗯啊啊舒服的喟歎來回她。
“不錯,保持這個力道就很舒服。”
春翹甜甜地應了一聲,按了一會肩,便轉到手臂,再到背部、小腿肚,忙活一圈下來,小臉已是紅撲撲,額上起了薄汗。
她又偷瞄了小姐一眼,見小姐還很精神,似是想起了什麼,湊近薑籬,輕聲問道,“小姐,那個謝公子,呃……王爺受傷期間在縣衙養傷,咱們隻負責他的一日三餐外加湯水換藥,會不會讓王爺覺得奴婢伺候不周啊?”
薑籬扭頭看向她,小丫頭一臉惶恐。
她輕輕拍了拍春翹的手,笑道,“不會的,他來此是為了剿匪,此事未解決之前,他都不願公開身份,就照平素的方式聽候差遣便是了,往後也一樣,無需過於拘謹。”
“哦,”春翹放下了心頭大石,隨即又驚詫道,“往後是何意?剿匪難道沒完沒了的嗎?”
薑籬被春翹這話問住了,她要如何跟春翹說,自己準備與靖王談戀愛耍朋友,那人將來或許大概可能會常駐石門縣,見多就不緊張了。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給咽了回去,罷了,“談戀愛”這三個字,就得跟春翹費上一番功夫解釋,更彆說,是平南侯之女與靖王相互交往呢。
她將視線移回到卷宗上,調侃道,“誰知道呢,也許剿匪就是沒完沒了的呢。”
本是一句戲言,薑籬萬萬沒料到居然一語成讖了。
?????
難得一個無事日。
放鬆了筋骨,又有茗香助眠,再加之天氣不冷不熱,院中寂靜,下午酉時,薑籬悠悠醒轉。
神清氣爽,就連窗外簌簌葉動之聲與房頂上鴿子的咕鳴都聽得一清二楚。
鴿子?
薑籬心跳漏了一拍,臉上閃過一絲欣喜,猛地坐起身來,盯著天花板仔細辨認,確認沒聽錯,正要下床,卻想著蕭銑希現在忙著乾架,也不能老給她飛鴿不是,估計是道長喂的那幾隻落她房頂了。
隨即她就靠了回去,手指在肚子上打著節拍,一下一下……
那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瘋長的野草難以壓製,她控製不住了,還是一下坐起身來。
“春翹!”
“小姐你醒了,奴婢這就送水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春翹端著銅盆走了進來,將水盆放到架上,取下帕子浸入盆中沾濕,擰乾,再寬展齊整,雙手奉到小姐麵前來,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薑籬順手接過淨麵,當帕子從臉上移開,最先看見的是春翹笑吟吟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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