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工程,光是開會就是紙上談兵。
但會議還是要開,先做統籌安排,宣傳調動,進行一定程度的摸底。
小蕭同誌就在一旁充當文書,這輩子沒見過如聒噪的場麵,礙於衙役身份又不能怒叱。
都說三個女人一條街,他看現場裡這三十個男人,就等同三百個女人。
從頭到尾就隻感受到了耳鳴,外加陽光映照下,橫飛的唾沫星子落進茶杯,落向糕點,氳濕畫卷,外加人臉麵膜。
會議結束之後,薑籬來看他的會議筆記。
看看一字未落的紙張,再看看一旁品茶的男人,心裡把這個不務正業的天下第一號二世祖罵了不下百次,麵上還得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問一句,“爺啊,兩個時辰的回憶,真就沒一點值得你記錄的?”
蕭銑希能說自己見的世麵少?
那絕對不能夠啊。
他往椅背後去,健碩的臂膀搭上扶手,自擺出一個氣吞山河的睥睨姿勢,淡淡道,“本王會從州府命兩位精通水利的官員過來,進行現場勘測,你不用去了,有用沒用的,都在本王掌握中。”
聞言,薑籬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聽會議究竟會了些什麼?
聊如何勘測,哪裡選址,河渠走哪更便捷省事,都有提過的,但話題一到占用農田這事上,討論的話題就變了,都成了為了自己口袋裡那點事互相扯皮,這個說河渠走他們村最好,那個說河渠繞個彎子也得走一下他們村子嘛……
吵到各個村長裡長都不願意吵了,這會議才散去。
薑籬一向不阻止人知無不言,相信迷茫的時候走入群眾中去就能找到解決辦法。
這事不解決,村民乾活的積極性就不高。
為了修一個水壩,導致幾個村成了冤家,她這是自己去找了跳蚤放頭上抓麼?
所以,她都解決這件事。
於是,她淡淡瞥了一眼蕭銑希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俊臉,微笑道,“好吧,那就有勞王爺了。”
由王爺負責大工程的實施,她來解決錢和人的問題,夫妻搭配,乾活不累。
蕭銑希眼珠一轉,質疑道,“你不想去?”
薑籬笑著搖頭,往他身前的椅子上一坐,端起一杯茶,邊喝邊回,“沒興趣爬山,哎……”
蕭銑希眼疾手快摁住了她的手,將她茶杯奪過,往地上潑了杯中水,不動聲色提起小火爐上的熱水,燙起杯來。
薑籬看了眼他的舉動,講究得哩。
“你是怕當著我的麵說事事當親力親為會被罵,故而說不去,偷摸跟在後頭?”
薑籬笑吟吟道,“不至於不至於。”
有時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適應環境能力忒強了,有個人死活都踢不走,她乾脆挖個坑,管挖不管埋,不使喚你使喚誰啊?
蕭銑希目光轉向她笑意滿滿的臉,再一次確認,“真不去?”
薑籬接過他遞來的茶杯,瞄了一眼裡麵的清水,笑聲中都透出了一絲自嘲,“想去就直說,瞞著要挨打,我跟你置啥氣。”
力氣沒他大,權力沒他大,惹他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