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穿越者,陳景恪比誰都清楚,堅船利炮並不是無敵的。
否則前世的中國經過百年沉淪,也不可能重新崛起。
思想有時候比鋼鐵更能武裝一個人。
若沒有正確的思想指導,越努力離目標就越遠。
作為一個醫生,他沒有能力構建一套完整的,適合當下的思想體係。
但他可以引導彆人,讓彆人去做。
方孝孺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接下來,陳景恪並沒有進一步深聊。
再說下去太容易出事兒了,要是不小心涉及到屠龍術樂子就大了。
而且也容易對方孝孺造成乾擾。
沒有給他講王陽明的心學,也有一部分這方麵的原因。
他對心學了解也不多,還不知道適不適合方孝孺。
萬一不適合,隻會影響他領悟自己的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引到正確的方向,任由他發揮去吧。
方孝孺的人品毋庸置疑,作為讀書人,他是有憂國憂民之心的。
這是一切的基礎。
以後隻要他相信唯物論和人民史觀,整出來的思想就不會差到哪去。
而且陳景恪也堅信,一旦方孝孺將這兩個概念拋出去,必然能吸引到一大批追隨者。
中國自古以來,就不缺‘為生民立命’的仁人誌士。
包括當下,願意為了道義赴死之人也不在少數。
到那個時候,他分裂改造儒家的目的就達成了。
就算方孝孺最終悟出的道不甚理想,也無所謂。
隻要他將人民史觀和唯物論的概念宣揚出去,就足夠了。
早晚會有人走上正確的道路。
隻能說,方孝孺這一步閒棋,確實走對了。
接下來兩人就沒有再聊這方麵的話題,轉而說起了近期的事情。
主要是方孝孺說,陳景恪的事情涉及機密,實在不好說。
從他那裡,陳景恪得知了一些京城的輿論風向。
其中陳景恪最關注的就是黃河改道之事。
“現在民間普遍支持改道,北方、淮水沿岸、南方,三地百姓都支持。”
陳景恪心下非常高興,此事已經成了七成了。
“難道百姓就不怕失控決堤嗎?”
方孝孺說道:“怎麼不怕,但黃河最可能在山東地區失控,山東人自己寧願被淹,也希望黃河回去。”
你最危險的山東都不怕,其他地區的人就更無所謂了,反正淹的也不是他們。
陳景恪歎道:“河南、山東太需要黃河了啊。”
方孝孺頷首道:“現在是沒人能承擔的起失控的責任,事情就此僵住了。”
“其實最大的責任還是在工部,一群屍位素餐之輩。”
“若他們還有一點為國為民之心,早就應該將此事拿到朝堂上攤開來說了。”
“將來就算朝廷真的要施行改道計劃,也要將這群無膽鼠輩換掉,認命一批敢於任事的人方可。”
陳景恪沒有細說,隻是道:“相信陛下定有打算……”
方孝孺湊過來,說道:“我不信你一點消息都沒聽到,給我透漏一點風聲。”
陳景恪頓了一下,連連搖頭道:“黃河回歸故道這麼大的事情,哪是我一個小小的太孫伴讀能知道的。”
“再說了,你一個翰林編修,操這個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