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和朱雄英兩人來到乾清宮,恰好碰到朱元璋和朱標正在接見趙秩。
倆人進來後就站在一旁,旁聽他們的談話。
主要是趙秩介紹一路上的各個國家:“……天竺一直處於四分五裂狀態。”
“目前大體分為三部分,北部的德裡蘇丹國,中部的毗奢耶那伽羅國,南部的潘迪亞……”
“當地多信仰一種名為身毒教的宗教……”
身毒也是中國古代對印度的稱呼之一。
朱元璋打斷道:“天竺不是佛國嗎?”
趙秩解釋道:“佛教曾經在天竺北方盛極一時,但很快就沒落了,現在隻在一小塊地方傳播。”
朱元璋很是驚訝,沒想到佛國竟然無佛了?
見皇帝不再說話,趙秩才繼續說道:“……天竺普遍采用一種叫種姓製的統治方式……”
“身份地位天生決定,終生無法改變……”
“高種姓和低種姓不允許通婚……很多地方的低種姓,甚至不允許用手持刀。”
朱元璋本來想說,這和北元給人劃分等級不是一樣的嗎?
聽到後麵才知道,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北元雖然給不同的人群劃分了等級,但相互之間並沒有嚴格的限製。
隻要有能力,處在低等級的人可以做官,可以從事各種職業。
相互之間通婚也很正常。
而且在實際執行中,也很少會有人把這個掛在嘴皮子上。
反倒是貧富之間的差彆,更加的普遍和直觀。
一等人沒錢,在四等人麵前照樣啥也不是。
天竺的種姓製度,更加的森嚴和殘酷,雙方之間有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可以說,高種姓沒有窮人,低種姓沒有富人。
任何一個高種姓,哪怕淪落到乞丐,在低種姓麵前也是主人。
這時陳景恪插話道:“釋迦牟尼就是因為種姓製度的壓迫,鬱鬱不得誌。”
“苦悶之下悟道創立了佛教,想要打破種姓製。”
“隻是可惜,天竺的統治階級明顯更喜歡種姓製度,最終佛教勢力被壓縮到幾近滅絕。”
“反倒是在華夏,佛教綻放了光芒。”
“不過它之所以能在華夏大興,還要得益於華夏先賢的改良。”
“先賢們去除了天竺佛教的糟粕,保留了其精華,又吸取了華夏文化的優良部分,最終形成了今日的大乘佛教。”
“可以說,大乘佛教在本質上,已經和天竺佛教沒有什麼關係了。”
趙秩則有些驚訝,這裡麵很多情況連他都沒掌握,陳景恪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朱標卻質疑道:“釋迦牟尼佛不是王子嗎?應該是高種姓吧?為何還會鬱鬱不得誌?”
陳景恪解釋道:“天竺從古至今就沒有真正大一統過,釋迦牟尼所在的國家隻是個彈丸小國。”
“說起來是王子,實際權力可能還沒有咱們大明的一個縣令大。”
“他的才華在自己的國家沒有施展的空間,去彆的國家又受到排擠,所以才會鬱鬱不得誌。”
朱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陳景恪繼續說道:“天竺說起來也是一個曆史悠久的文明,隻可惜他們的文明經曆過至少兩次大破滅。”
“精華已經基本失傳,反倒是種姓製這個糟粕被完美的繼承。”
“所以他們沒有華夏文明的家國天下思想,統治階級想的不是以天下為己任,造福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