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內閣的擴權,是朱標登基後的第一把火。
燒的可謂是相當熾熱。
不但把自己的口碑無限拔高,還極大的刺激了百官的積極性。
畢竟丞相之位對文武百官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雖然內閣不是丞相府,可在某種意義上具備丞相府的功能。
內閣學士不是丞相,卻在一定程度上,扮演著丞相的角色。
六部堂官不一定能在史書上留名,但當內閣學士不一樣。
即便入閣之後沒有做出任何成績,僅憑這個位置,就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了。
僅此一點,就足夠讓無數人前赴後繼了。
自認為有資格一窺閣臣寶座的官吏,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從幕僚機構向國家的決策機關轉變,不是一道聖旨換幾個人就能完成的。
而是整個中樞的運作模式都要跟著調整。
即便有徐達和李善長來掌舵,依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也幸好有他們兩個在,威望足夠高,與各衙門進行對接的時候,沒有誰敢推諉阻攔。
新內閣正快速的進入狀態。
各部堂級衙門的人員也做出了微調。
比如,李善長入閣,吏部尚書的職務就自動卸任了。
吏部掌管官員任免升遷,盯著的人可是不少。
以前是儒家掌控,被李善長硬生生給奪走。
此時李善長入閣,他們就想要拿回來。
然而朱標怎麼可能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任命了自己的親信擔任吏部尚書。
皇帝掌握吏部,天經地義的事情,對此儒家也隻能悻悻的接受。
邱廣安入閣,戶部尚書的位置空了出來。
朱標就任命一個叫裴有為的人暫代這一職務。
此人的升遷堪稱當世奇跡,幾個月前他還在地方任職。
邱廣安利用階梯收稅的契機掌控了戶部,因為缺人,就將他調到戶部任職。
沒多久就因工作突出,暫代戶部侍郎一職。
結果還沒等到他轉正,邱廣安先入閣了。
計官的底子還是薄,找不到足夠資曆的人當戶部尚書,就隻能再次提拔他。
不過連續提拔有違官場規矩,所以他的戶部尚書前麵帶著一個‘權’字。
就是暫代的意思。
能不能把權字去掉,就看他的能力了。
其他各衙門也進行了調整,這裡就不一一贅述。
事實上,朱標早就為完善內閣做準備了,比如半數內閣行走,早在數月前就已經確定。
此時不過是將他們轉正。
再加上徐達和李善長的輔佐,半個月後就已經可以正常處理公務。
這裡還發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小插曲。
陳景恪在朝廷的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
當個內閣首輔太誇張了,但入閣是沒問題的。
就算年齡小不能入閣,給個內閣行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吧?
然而,朱標拿出的名單裡,卻沒有他的名字。
眾人都非常的驚訝。
徐達私下詢問陳景恪緣由。
陳景恪是這麼回答他的:“我不入內閣,反而能更好的施展自己的能力。”
徐達沉默片刻,目光裡充滿了敬佩。
權力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心性,陳景恪卻始終保持清醒。
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危險性,如此皇帝才不會去懷疑他。
沒權沒勢,對皇權沒有任何威脅,有什麼可懷疑的?
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一直在加深和皇家的羈絆。
以此來影響皇帝的決策,實施變法計劃。
因為皇帝不會懷疑他有私心,反而更容易接受他的變法。
當然了,這麼做的前提,還是以前基礎打的好。
馬太後、朱標、朱雄英,三代人的救命恩人。
後來一直本本分分,就算是私心也是擺在明麵上,逐漸獲得了皇家的信任。
換個人過來,想模仿也模仿不來。
同樣的變法,他提出來,即便有些離譜,皇家也會認真考慮。
彆人提出來,很可能直接小命就沒了。
這其中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長時間培養出來的信任。
而陳景恪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維護這種信任。
這比當什麼內閣大臣,更加有意義。
——
新內閣日漸完善,已經可以正常處理各種公務。
就在徐達和李善長兩人,以為自己可以隱身的時候,朱標拿出了大明版政府工作計劃。
看到那厚厚一摞子資料,兩人頭皮發麻。
他們怎麼不知道,朝廷有這麼多事情要做?
中樞的工作確實比較繁忙,可也沒這麼多吧?
地方衙門的工作就更少了,仔細說起來就兩件事情,安民和收稅。
至於什麼勸課農桑、興文教……這些都不是必須的。
隻要老百姓不造反,能按時把稅收上來,就是一名合格的官吏。
新皇到底是怎麼想的?從哪弄出這麼多活兒乾?
不,應該說陳景恪是怎麼想的……
懷著這樣的疑惑,兩人翻開了工作計劃。
越看就越是震驚。
原來還可以如此治理國家……
如果真能實現這上麵所寫,那大明將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這就是你心中的世界嗎?
兩人看向陳景恪,同時想道。
朱標看他們震驚的樣子,猶如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在沒有看到這份計劃之前,誰能想到國家還可以這樣建設?
“兩位,對這份計劃有何意見?”
李善長深吸口氣,說道:“歎為觀止……敢問這份計劃可是陳伴讀所作?”
朱標頷首道:“確實是在陳伴讀的建議下所作。”
李善長由衷的道:“陳伴讀真乃亙古第一經天緯地之才也,老夫自愧不如。”
陳景恪謙虛的道:“韓國公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
徐達也說道:“若真能依計劃所行,大明將開創前所未有之盛世。”
朱標說道:“哦,魏國公以為此法可行?”
徐達遲疑了一下,說道:“以現今官吏的能力,恐怕無法執行如此複雜的計劃。”
讓那些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官吏,去安民、收稅還行。
去發展地方經濟,那不是扯的嗎?
朱標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嚴肅的道:
“我知道,這份計劃對大多數官吏來說,過於複雜了。”
“所以才需要內閣根據實際情況,製定可行的實施方案。”
“慢慢的刺激官吏主動學習,去適應這份計劃。”
“如果我們不去做,官吏永遠都不會進步。”
“我們從當下做起,或許會很難,但十年二十年後,世界就會變得大不一樣。”
換成一般人,大概率會被他說的熱血沸騰。
然而麵前這兩位哪個不是官場老狐狸,並不為所動。
李善長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現有的官吏人手也不夠。”
一個縣正式的官員才四個,其他都是吏。
靠這四個人去負責這麼龐大的計劃,也忙不過來啊。
“若要執行這些計劃,就要增加職務……職務增多就會增加朝廷的財政負擔……”
朱標讚道:“韓國公目光如炬,現有的官員配置,確實不足以滿足新計劃的需求。”
“所以,完善衙門官吏配置,也是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官吏增多確實會加重朝廷的財政負擔,可一旦他們起到作用,就能為朝廷創造更多的價值。”
“可是……”徐達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善長給攔住了。
“陛下所言甚是,不能畏懼眼前的困難就躊躇不前,萬事都要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
徐達很是疑惑,你咋突然改口了?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就將疑問壓了下來,準備私下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