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建議?
眾人表情都嚴肅起來。
朱樉的奏報是半個月前送到的,對於他的戰果,大家反響平平。
最多就是喊一句秦王英勇善戰,然後惋惜他誤入歧途。
主要是離的太遠了,缺少代入感。
就連內閣成員,都很少有人能理解這一戰的意義。
也不怪他們,帝國計劃現在隻有幾個人知道,不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但知道這份計劃的人,都非常興奮。
這是立足之戰,打贏這一仗秦國才算是在安西立住腳。
同樣,這也是帝國計劃的關鍵一戰,贏了就可以事半功倍。
陳景恪在興奮之餘,還多了一份驚訝。
朱樉這能力太強了吧。
那可是帖木兒啊。
五倍的兵力差距,野戰中正麵擊敗帖木兒,太出人意料了。
雖然陳景恪一直堅信,大明可以打敗帖木兒。
但對方畢竟是安西霸主,他內心還是很重視對方的。
沒想到朱樉一出手就玩的這麼大。
什麼才是戰鬥民族?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民族。
如果我們的祖先戰鬥力不強,是如何從一個小部落稱霸黃河流域,然後建立天朝上國的?
考古學家在襄陽發掘出一條四千多年前的長城,就是南方部落用來應對華夏擴張的。
最終結果不說大家也都懂。
反正就是,這塊土地上的一切統統都融入了華夏,大家成了一家人。
秦漢隋唐,哪個不是戰鬥力拉滿。
然後帶宋把臉丟儘了。
現在,大明終於又找回了當年的自信以及戰鬥力。
對於弟弟的求援,朱標沒有絲毫猶豫,全部予以滿足,並且還發大手一揮翻倍給。
不過對於他提出的,朱棡出兵拿下西域的的建議,大家則陷入了猶豫。
休養生息是第一個五年計劃的主基調。
大明內部變革不斷,也需要時間讓大家適應新製度。
此時開啟大戰,大家還是持謹慎態度的。
況且大明也並非就真的無戰事了。
雲南那邊的蠻夷叛複不定,若非沐英苦心經營,恐怕早就生出亂子了。
即便如此,朝廷也需要投入大量資源進行治理。
然後就是草原,蠶食計劃前年就已經開始了。
以水泥堡壘為據點,一點點占領草原之地,壓縮北元的生存空間。
這一項計劃,牽製了大明太多的精力。
首先是水泥的製作,以古代的生產力水平,這玩意兒的造價太高了。
為了滿足需求,朝廷開了好幾處水泥廠,工人的死亡率高的可怕。
不過沒人心疼,就連陳景恪都無所謂。
因為這些工廠裡的員工,並不是大明百姓。
大多數都是從日本和蝦夷弄來的奴隸,還有一小部分是從彆的地方抓來的。
大明明麵上禁止奴隸貿易,禁止使用奴隸,連奴仆都必須是合同製的。
然而私底下購買使用奴隸一直都是常態。
陳景恪也沒有反對這一點,有些工作注定了很危險。
死彆人和死自己人,該選哪個他很清楚。
他更清楚,自己是華夏人,隻需要對華夏負責就足夠了。
世界?
對不起,華夏打造好了,才有能力考慮世界的問題。
明麵上禁止奴隸貿易,不允許隨意抓捕奴役無辜土著,隻針對特定族群,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嗯,哪個族群會被針對,大家都懂。
總之就是,為了在草原上修堡壘,生產水泥以及其他材料,投入的資源太多了。
堡壘修築好之後,還要搞其他的一些配套設施,還要駐紮部隊,這些都需要海量的資源支撐。
其次,也速迭兒也不傻,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頻繁的對堡壘發起的進攻。
現在的北部邊境摩擦不斷,雙方已經進入了拉鋸戰狀態。
雖然總體上大明占據優勢,堡壘修的一天比一天多,大半個漠南都被掌控。
但這種拉鋸戰最消耗國力,大明投入的資源也是無法計算的。
朱棡那邊也同樣沒消停過。
他時不時的就從河西走廊出兵,攻擊瓦剌等部落,持續不斷地消耗對方的實力。
而且他的任務不隻是戰略安全方麵的,還有地方建設。
河西走廊經過無序開發,已經大麵積荒漠化。
必須趁小冰河期到來前,儘可能的恢複植被。
植樹造林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真的是千難萬難。
隻能說,帶宋和元朝留下的窟窿太大,氣候留給大明的時間又太少。
大明必須要花費更多的精力,爭分奪秒的去填窟窿。
在陳景恪的引導下,這幾年大明各方麵百花齊放。
賺的錢是多,可花錢的地方更多啊,朝廷其實一直都不富裕。
不過還好的是,經過三年的輕徭薄賦,民間已經漸漸恢複了一些元氣。
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麵,沒有人願意輕易破壞。
誰都不知道,開啟西域戰線之後會是什麼結果。
如果戰事順利還好,萬一打成拉鋸戰,對大明來說就是災難性的。
所以能不開戰,儘量不要開戰。
如果非打不可,也要儘可能的將戰爭延後。
這是大家的共識。
就算是耿光這樣因支持改革進入內閣的人,都認為短期內不應該開戰。
至於陳景恪……休養生息計劃就是他提出來的,自然也傾向於不打。
不過……
“我們不能死板的應對問題,雖然休養生息是大計,但機會真的送到眼前了,也不能就這樣視而不見。”
他以這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如果機會真的合適,該打還是要打的。
聞言,邱廣安將原本準備的話咽回去,改口說道:
“戶部做過預算,大明可以在不影響民生的情況下,發動一場中等規模的戰役。”
眾人將目光看向徐達,這裡就他最了解戰爭了。
徐達有些輕蔑的說道:“以前不了解帖木兒的實力,我們一直將其視為同等對手,現在看嗎……”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沒有將這話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秦王將他拉出來遛了一圈,發現他就是個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