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晚膳,丹夫子跟顧憐為爭奪最後的一隻雞腿而僵持不下。
丹夫子倚老賣老:“作為長輩,你應當孝敬!”
顧憐搬出事實:“我是傷患,你應該謙讓!”
丹夫子:“你讓!”
顧憐:“你讓!”
他倆一來一往的邊拌嘴邊吵,九芍一邊把桌上的碗收拾了,一邊悄聲問沈是傾:“是傾大哥,我們要不要勸勸架呀?”
沈是傾也在幫忙收拾,聞言抬眸看了一眼“身殘誌堅”地在搶雞腿的顧憐,輕笑著說:“不用,他們有興致鬨。”
九芍點了點頭,一旁看了半天的丹閣廚子老於卻看不下去了,十分頭疼地站起拍了拍手,歎了一句“丹夫子又是這個死德行”然後就往外走。
九芍問:“咦?於叔你做什麼去?”
老於說:“再給他們來盤雞腿,小芍子過來幫忙。”
“哦。”九芍點點頭,丟下手上的碗就小跑著過去,“於叔你腿好長,彆走那麼快等等我呀……”
老於跟九芍的聲音漸行漸遠,就留下屋裡正在搶雞腿的那兩位不得到手不休止的吵鬨聲。沈是傾恍若未聞地把最後一隻碗交到童子的手上,寬慰一句“辛苦了”,童子搖搖頭,然後端著碗往外邊走。
沈是傾看他們那架勢沒一時半會兒的工夫是消停不了了,正想靜靜地等著,忽然聽見顧憐嗚咽了一聲。
沈是傾的動作一滯。
丹夫子一頓。
隻見顧憐手上依舊沒放棄那隻雞腿,另一隻手卻是抹了抹蒙著冰綃的眼睛,語氣如泣如訴:“夫子你知道的,我從偏遠的村子來到宗門,我從小就自卑,不懂得如何與他人相處,小時候更是吃不飽睡不暖,有幸遇見了掌門師父將我帶回宗門……”
接下來的三分鐘裡,顧憐放大招聲情並茂地儘情去演丹夫子,最後更是“大義”地讓出了那隻雞腿,嘴裡還念叨著:“是我不好,都怪我太過於自卑,居然和夫子搶吃的,實乃天理不容!夫子你吃!我不配!”
此時的丹夫子已經被那一句又一句的“我自卑”給洗腦,他大腦已經宕機一半,現在一看顧憐讓步,頓時覺得自己剛才跟個傷患搶吃的有點不太合適,於是他也放棄了,往顧憐那邊推:“不不不,你是小輩你吃!你有傷在身你應該多吃一點,剛才是我的不對了。”
顧憐計劃得逞還要欲拒還迎地擺手:“不!我不吃!我不配吃這個!”
丹夫子被她整得頭皮發麻,話都說得張口就往外飆:“你配!你配吃這個,你跟它都快天仙配了!”
“……”顧憐感覺像被罵了,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還不忘裝模作樣地問,“可是夫子您不吃了嗎?是不愛吃嗎?”
丹夫子頭疼,胡亂地應了一通。
豈料顧憐一下子變臉,頓時喜笑顏開地把雞腿占為己有,絲毫不見剛才的悲痛欲絕,還“嘿嘿”地笑了兩聲:“既然夫子不愛吃,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哈!感謝夫子讓步!”
丹夫子:“……”
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沈是傾:“……”
沈是傾扶著桌子沒忍住,偏過頭去笑個不停。
丹夫子被氣得一下子跳起來,“呔”了一聲:“你竟然戲耍我!”
顧憐怡然自得:“夫子冷靜彆激動,我從小就自卑,現在又身中劇毒,你彆惱,不然一會兒把我嚇哭了可不好。”
丹夫子:“……”
此等厚臉皮之人,平生未見得幾個!
等老於跟九芍端著一盤冒熱氣的雞腿回來,顧憐手上的那隻“戰利品”雞腿已經吃完了。老於看丹夫子一直沒再去拿,不由得提問一句。
丹夫子還沒答,顧憐就笑吟吟地體貼代答了:“夫子不愛吃雞腿。”
丹夫子:“……”原來剛剛挖個坑在這兒等著呢?!
老於:“……?”那你剛剛跟個孩子搶什麼?!
知道真相的沈是傾清咳幾聲壓住笑,免得一會兒招來仇恨。
鬨也鬨過,也吃飽喝足,顧憐喝著沈是傾泡的茶解膩,聽見丹夫子問她:“你今日跟是傾去見晴台幫著曬藥了?”
顧憐練劍的事兒沒跟丹夫子說,怕挨罵,於是圓謊地點了點頭:“嗯。”
“感覺如何?”
“……”
顧憐心說不愧同出一閣,都愛問她“感覺怎麼樣”,她想了想,回答說:“苦執花氣香,曬乾後氣味久留不散;茹血草氣甘,根莖圓而光滑,脈絡分兩層莖芯中空。”
沈是傾有些意外,顧憐不過才各聞了一下,居然已經偷偷觀察到那麼多。
丹夫子一副意料之中的地點了點頭:“我沒看錯人。”
顧憐心中有猜測,但剛才擺了丹夫子一道,卻還是問:“夫子這是什麼意思?”你身懷劍骨、天選的劍材之材,”丹夫子說,“但你的天賦遠不止於此。憐兒,凡事多用心,以你的聰慧悟性,不比旁人差,掌門所看中的人,亦不比旁人差。”
顧憐算是聽明白了,她一針見血地問:“夫子是想找人來繼承衣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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