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起啃了兩個饅頭,顧憐把古詳推出去應付那些來找她的村民自己跑出去外邊溜達。
也許是那天晚上重遇蕭九後他給封雙無傳了信,放在芥子空間裡的卷軸蠢蠢欲動。顧憐長教訓了沒有取出來,還往上落了法訣給封住了讓它彆再亂動。
村子裡必然會有田徑,顧憐看那裡阡陌交通,再往前就是一條河流環著幾座山丘,樹林遍布,鳥鳴不絕於耳。
去了一趟方溪村又在秘境南境走一遭,不必多說,有點心理陰影也是正常的。
顧憐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打坐一個時辰又起來練劍,她不是每本劍譜都要像明月來那樣絕對悟徹,渡東風已經學到了一半,基本上都是一看就會練起來挺簡單的,偶爾遇到悟得不透徹的,她決定回去後去問問鄭遐秋。
直到日薄西山,顧憐才收了劍。
那邊村子已經炊煙嫋嫋,顧憐沒打算回去那麼早,盤腿坐下後翻著劍譜往後看,看著看著,她不由得想起那本被丹夫子塞給自的醜陋的書。
兩相對比,那本書裡的字是真的醜得瞎眼,也不知道丹夫子是從哪兒找來的書,全文狂草。
其實話說回來,顧憐倒也並不是想著貪心兼修數道,她隻是想著什麼都沾一點,靠人不如靠己嘛,就比如說現在,不還是她一個人來到憫南村了?
把之前刻的字符給找出來,刻不求說她的符沒有問題,那如果她煉符失敗的話也就隻會是她自己的原因了。
就在顧憐準備煉符時,耳邊忽然響起一聲:
【憐憐。】
“……”
顧憐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後很快恢複如常:“怎麼了?”
【抱歉。】
“沒意思。”顧憐說。
小金啞口無言。
點起元火控製住火候將符丟進去,顧憐不再搭理小金而是專心煉符。
那心火的灼熱之氣順著指尖直往心口處冒像是全身都置身於火爐之中,這種感覺她很熟悉最初煉丹時的感覺。
但煉器不是煉丹,還需要再加一把火。
往丹爐裡輸入的靈力越多元火燒得越旺盛,顧憐不自覺地閉上眼,冥冥之中她好像看見了一個巨大的丹爐,長著她那隻小丹爐的模樣,她整個人盤腿懸空浮起,地下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白色火海,隱隱又好似有幾點紅色。而在她對麵的丹爐之中,元火將刻符不斷淬煉,刻符上的字亮起光芒。
等到顧憐睜眼時,發現天都黑了。
丹爐裡的元火已滅,刻符泛著瑩光懸浮在那上邊,顧憐伸手一招,刻符就飛向她的手中。
顧憐端詳片刻,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於是收了丹爐站起身把乾淨身上的草葉就往回走。
【憐憐……】
“其實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也大概想清楚了,”顧憐打斷小金的話,自顧自地說:“好像這也不全是你的問題。契約是我自己簽的,你隻是一個小係統,一切的管理和分配權都歸主係統那邊,你也不是刻意想坑我的。而且小金,我感覺得到你其實一直都在暗暗引導我去發現這個真相,如果不是,那你不會一直都在反複跟我提回來找弟弟,是權限的製約,讓你不能夠明說。對嗎?”
小金被顧憐的這一大長串話給說得感動了:【嗚嚶……】
“不過,”顧憐可不給它這個哭的機會,話鋒一轉頗有點蠻不講理地說:“你雖然不是主謀但也是共犯,所以我該氣的還得會氣,看你不順眼——不對,我也看不見你——聽你的聲音不順耳我也不得是要煩,所以你在我氣消之前好好表現,不然我才不搭理你。”
小金:【好的好的!感謝憐憐,憐憐我愛你!!!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嗚嗚嗚…太感動了tat】
解決完跟小金的隔閡顧憐的心裡輕鬆了不少,她把手裡的刻符往上拋了一下又落回手中,走近屋宅區這邊逐漸係看見了通明的燈火。
有跡可循這個詞不是虛設。
顧憐剛從思過崖回來時謝霜曾交給她兩封信,一封是林逢給的,一封就是顧薪。她當時還在好奇著為什麼是二月初八和二十一朵花?因為她是顧伶時的生日是二月初八,而依著她穿書前的年齡來看的話,她今年也就是二十一歲。
顧薪的眼睛看不見,他興許無法推斷出顧憐現在是多少歲他自己又是多少歲,但他能輕易地發現出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不同;又或許他從賀娘子的口中得知他有一個姐姐,所以在潛意識裡認為都是姐姐,她們都是同一個人是一樣的,故此送出了那個花朵信封。
是顧憐一葉障目了。而且……她覺得,小金的人性化好像有點過高了。
回去時,就看見顧薪跟古詳蹲在一塊嘀嘀咕咕。
顧憐走過去隻聽到一句沒有上文的“喜歡醉春樓的蓮香豬蹄”,她先是一陣的無言,然後走過去拍了下古詳的腦袋:少拿你的豬蹄來跟我弟說。”
顧薪抬起頭:“姐姐。”
腦袋被拍了一下古詳縮了縮脖子,抬手捂住頭轉過身來仰臉看著顧憐也不說她打自己這件事,隻是反駁:“豬蹄很好吃的!改天咱們出去了我請你們吃,保證吃後唇齒留香還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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