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計劃是要去黑市找笛子的下落的,但是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黑市是去不成了,能不能從鬼蜮出去都是個問題。
這裡黑夜不見白天的,顧憐還惦記著翹青大會獵靈這件事,讓小金給她提示時間,她得抓緊時間來找到出去的方法,在兩日內從這裡出去。
顧憐一看左右都是暫時沒法離開,所以她決定跟古洋去鬼市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東西。
在山腳下遠遠地瞧就能夠看見塗生池,城中的燈火熱鬨,顧憐無視古詳的反對,拉上他就走。
古詳是個耐不住寂寞的,邊走路邊拉著顧憐說話:“前輩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顧憐問:“好奇什麼?”
古詳說:“那個黑衣鬼和陣法啊!明顯就是有人提前設計好就等著我們上鉤的,而且他們口放了隻黑衣鬼攔路就算了,居然還在屋子裡設了個陷阱!當真是可惡極了!”
他說的這個顧憐當然想過,不過她氣定神閒地回答:“好奇能有麼用?光好奇又不能把那個人給揪出來,反正把我們坑進來的是他而不是我們主動進來的,到時候耐不住性子先出來找我們的也是他。”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一下子就把古詳給說服了。
“前輩,那一會兒咱倆進去了那些鬼還想吃咱倆咋辦?”
“把你丟出去,我先跑。”
“……前輩!”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
血月掛空,一道黑色的霧氣驀然飛過,越過市街後進入到一座宮殿裡,化作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單膝跪地行禮:“吾主。”
被稱作“吾主”的人一襲黑袍,他握著弓拉開,瞄準那頭被綁在靶子上的人族修仙者,弓滿後手一鬆,箭矢就正中那人的額心。他揮了揮手讓手下清理掉,重新抽出一支箭:“講。”
“屬下將她帶進來了。”
聞言,蕭九的動作一頓,然後似笑非笑地扭頭看著噬:“你說誰?”
“那個擁有您氣息的……“噬的話還沒有說完,箭矢破風襲來,穿透他的肩膀往後射入手下剛抬上來的人族的心口上。
看見噬因為劇痛而彎腰,蕭九咧嘴笑了起來,弓在他的手中寸寸斷開變幻成骨戒圈在他的手指上,他鼓起掌來大聲誇讚:“乾得真好真不錯。”他一邊說著誇獎的話一邊朝噬走過去。
“你實在是太能乾了,”蕭九一腳踩上噬的腦袋,用力就將其踩在地上,眼底的笑意陰戾,“你連她都能拉進鬼蜮,我的手底下可真是出了位了不得的戰士。”
這口吻這語氣怎麼聽都不對勁,噬連忙求饒。
蕭九低笑出聲:“你放心,我不殺你。”
噬悄悄鬆了一口氣。
但那一口氣還沒有鬆到底,就聽見蕭九又笑嘻嘻地開口了,“不過她會殺了你。噬,那就得看你能不能殺死她了。
“在她離開前,去殺了她懂嗎?殺不了啊,那就讓她殺了你吧,否則你回來也逃不過個‘死’字。”
噬消失後,蕭九站直身,嗤笑了一聲。
“自作主張。”
噬把她坑進來,他總得給她一個報仇的機會。
那就讓噬自己送上去找死吧。
讓顧憐感到驚訝的是,鬼市上也是很熱鬨的。
隻不過終究是跟人間界的不同,街上就像那些書裡記載的一樣賣著器臟、奴隸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血腥味很重,而街上來往的鬼也是死狀淒慘。
顧憐跟古詳剛一進城就吸引了一大堆的目光,那些鬼全都對他倆虎視眈眈,像饑狼看見了活肉。
顧憐正猶豫著是拔劍亂殺還是扭頭逃跑,旁邊忽然走上來一個一襲紅袍的人,身上的銅錢相撞發出聲響,他手上勾著自己曾經戴著的惡鬼麵具,輕輕地在扣了顧憐的臉上。
顧憐愣了一下,“刻不——”
“小公子,氣發於七竅五官,在這鬼蜮中行走,還是得掩麵才好。”刻不求的聲音打斷了顧憐的話,那口吻溫和謙玉,像是個陌生人作派。
顧憐因為刻不求的這三兩句話而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古詳還在身邊,刻不求這是在演戲,以一種路人的姿態來出現在她的身邊免得引起古詳的懷疑。
果不其然,刻不求剛說完話,顧憐就被古詳給一把拉到了身後,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家夥?是人還是鬼?請不要忽然躥出來就隨便動手動腳。”
這會兒古詳這小子倒是支棱起來了。
刻不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古詳,歪頭道:“同你有關係?”
古詳一下子就因為這話而惱了:“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被顧憐往臉上扣了樣東西。
古詳:”?”
古詳把話往是肚子裡一咽,摸了摸臉上的麵具:“前輩?”
顧憐就對他倆跟仇敵似的一見麵就掐架而感到服氣,她把蕭九之前給自己的那張麵具扣到古詳臉上後就拍了拍手,經刻不求那樣一提醒,她也就明白蕭九那初為什麼要讓付伯把麵具轉交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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