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黑筆,是很多年前獨眼鬼抓了個人族殺了後得到手的。
不過那麼多年了獨眼鬼也沒有發現這支黑筆有什麼妙的地方,隻是不用蘸墨罷了,賣相還不好看,故此它就當作一支普通的靈筆來使用。
顧憐的麵具剛剛一燒就燒死了那個女鬼,獨眼鬼全都看在眼裡,既然這傻子想要它的筆,那它倒不如直接連命帶物一同取了。
獨眼鬼想了一圈,越想越興奮,它“桀桀”一笑:“怎麼樣?惡鬼市裡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隻要你肯將麵具給我,那這隻筆就是你的了,怎麼樣?”
反正到頭來筆照樣還是我的。
顧憐知道它在把自己當傻子,決定繼續裝傻:“好啊!那我現在就給你嗎?”她說著伸手就要摘了麵具。
“哎哎哎不急,”獨眼鬼見識過這麵具的厲害,知道這是樣認主的物件兒,它又掏出一張紙,“你得先簽了這契約才能在惡鬼市進行交易。”它在心裡暗暗地想:把你的命奪過來,這麵具也就是我的了!
不遠處傳來吵鬨聲,好像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顧憐沒那個心思去關注,低頭看獨眼鬼給她遞過來的那張紙,紙上的內容乍一瞧跟獨眼鬼簽的那張沒什麼不同,但細瞧還是能夠發現為細微的差彆,而且這是單層的。
顧憐覺得自己就是走到哪兒被算計到哪兒。
把“護命契”接過來,獨眼鬼十分精明地沒有把筆給她,顧憐隻好自己找出筆來,在獨眼鬼的注視之下龍飛鳳舞地簽了字。
獨眼鬼一隻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手:“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顧憐把紙給遞回去了。
獨眼鬼接過來就逐字往下看,看見顧憐簽的字後臉上沒忍住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顧憐聽見它小聲嘀咕:“真醜。”
顧憐:“……”死獨眼,我待會兒肯定砍了你。
顧憐貫徹演戲演到底的精神,朝獨眼鬼伸出手:“筆給我。”
獨眼鬼晃了晃手裡的那張紙,臉上露出毫不遮掩的陰險:“你想要能筆啊,拿你的命來換吧!”說著它就要催動紙上的契約。
顧憐站著沒動也沒有要攔的意思,忽然一陣”煙草的味道從身後吹來,繞過顧憐一直吹到獨眼鬼的臉上。
獨眼鬼聞見煙草味動作瞬間滯住,然後像中了迷藥一樣站不穩,它甩了甩腦袋,聲音中透露出驚恐:“京荼夫人……?!”
京荼夫人?
顧憐下意識地往後看去,隻見有一座紅紗輕掩的轎子由四隻身強體壯的鬼抬著走過來,前後左右各侍隨著八名女婢鬼,而那轎中靠著一個體態姣好的女鬼,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的不能惹的壓迫感,她支著腦袋,手上是一支煙杆。
看來剛剛引起喧鬨的就是這位京荼夫人。
京荼夫人的這一行鬼離顧憐這邊越走越近,獨眼鬼想扭頭就走卻被領頭的女婢甩出一條長鞭給捆住了。
“放肆!”女婢目光冷冷地看著獨眼鬼,“夫人可有放你離開?”
獨眼鬼連忙跪下求饒:“夫人恕罪!求夫人寬恕!”
顧憐站在旁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開始好奇自己跟這死獨眼能得那麼近,這京荼夫人也半點不搭理自己。
莫非是有點私人恩怨?
獨眼鬼不斷討饒,京荼夫人終於出聲了:“噓。”
獨眼鬼立刻噤聲,跪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化反,”京荼夫人在紗幔後悠悠開口,“老身同你說過什麼?”
老身?
顧憐因為這個稱呼而愣了一下,她左右看看,發現旁邊的鬼似乎都對京荼夫人很恭敬……不,與其說是恭敬,不如說是畏懼來得更貼切。
化反是獨眼鬼的名字,它聽見京荼夫人喊它的名字頓時更抖了,一個勁地說:“記得的,小的一直在記得您的話!莫、莫不敢忘!”
聞言京荼夫人笑了笑:“那你方才讓她簽了什麼?”
獨眼鬼:“是、是是是……是押命契。”
顧憐故作驚訝:“大哥,你剛才不是說那是護命契嗎?”
果不其然,顧憐的這句話說完獨眼鬼瞬間變了臉色,那領頭的女婢美目一瞪,又是一條鞭子甩來:“妄膽化反,竟敢視夫人的規矩為兒戲?!”
以誠做事,是一開始的那個女鬼告訴顧憐的規矩。
獨眼鬼蓄意欺瞞設計,便是違反了這個規矩,所以顧憐才會故意出聲。
隻不過顧憐沒有想到這規矩竟是京荼夫人立的,那麼這樣說的話,豈不是整個惡鬼市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京荼夫人是惡鬼市的主人。
獨眼鬼被鞭子打得連連打滾:“你情我願、你情我願啊夫人!況且她已經簽下,契約既成便不可毀啊!”
“你欺騙於我,怎麼就算作是你情我願了?”顧憐負手於身後,好整以暇地反問,“還有,誰同你簽了契約了?”說著她手指一勾,驅使著那張押命契飛到她的麵前,注入靈力催動上邊的契約,那契約抖動了一下,然後就自上而下地燃起火,片刻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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