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被族人阿諛奉承著,家族裡的那些侍女和其他姊妹哪個見到他不俯首問好?
哪裡被人當眾甩臉子過。
他是不是太慣著這個女人了?
但家族的教養又讓他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作,更可況周圍算是非咒術師,被這樣一群人看了熱鬨去,那是萬萬不行的。
“你……”
禪院直哉忍著氣,表情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五條新也心裡清楚,有些事得循序漸進點,禪院直哉畢竟浸淫在爛到根裡的禪院家二十多年,很多思想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旋即他像是沒看到禪院直哉難看的臉色似的,主動上前挽住小少爺的手臂,親昵地說:“如果你願意小小地改變一下,我會更喜歡你的。”
“……沒有下次!”
算了。
這女人不是生長在禦三家的,偶爾展現而出的不懂規矩也是情有可原的,以後慢慢教就行了,沒必要現在生氣,顯得他特彆沒有氣量。
禪院直哉反反複複在心裡念叨了幾遍,又多看了兩眼五條新也那張美得能顛倒眾生的臉,就這麼說服了自己。
“還有,不許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
必須得和這個“女人”講清楚自己的底線,不然以後越發得寸進尺了怎麼辦?
五條新也看到小少爺的冷臉稍緩,眼中笑意愈深。
禪院直哉這句話對他來說無非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過小少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好哄。
他還以為會當眾發脾氣。
禪院直哉此時此刻自然不知道,有了第一次讓步,就有無數次。
……
約會也就是那幾個套路,沒有太多新意的地方。
禪院直哉並不是那種會為了第二天的遊玩專門做一個晚上規劃的人,他連去哪都是跟著五條新也走的,沒有一丁點兒自己的主見。
五條新也則是純粹地享受這種漫無目的地遊走,若是真的認認真真寫出了一份攻略的話,他會玩的不自在的。
“直哉君,你要吃口這個嗎?”
五條新也抿去香草冰淇淋最上麵的尖尖,把其他的遞到了禪院直哉嘴邊,示意對方也吃一口。
深秋的天氣比較涼爽,冰淇淋化的不會那麼快。
禪院直哉闔了闔眼皮,似乎歎了一口氣。
“不要把你吃過的給我吃啊!”
五條新也全當沒聽見這句話,繼續舉著冰淇淋。
喜歡伸爪子的狐狸就該一點一點把尖尖的指甲磨得圓潤。
他還挺有耐心的。
禪院直哉盯了幾秒缺了一個口子的冰淇淋,又抬眸看了一眼眼眸彎彎的五條新也,猶豫了幾秒後,低頭舔去了旁邊的一部分奶油。
奇怪的感覺。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
若不是五條新也非要提出這種無聊的戀愛遊戲,他能當場叫禪院家的人過來商量婚事,然後將五條新也直接帶回禪院家,供在家裡。
作為一個沒有任何咒力的非術師女人,每天隻要安安靜靜地在院子裡等著他過來就好了,五條新也這張臉,單是站在那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就是有點太高了。
一眼看過去,穿著平底鞋的五條新也的身高幾乎和他持平,這在島國人之中簡直少見,偏偏五條新也還不是模特什麼的。
啊……想那麼多無聊的事做什麼?
和精致的臉蛋比,這點無關緊要的缺點也不用太過在意。
禪院直哉重新牽起五條新也的手,微微蹙眉,口吻不悅道:“作為女人,為什麼不好好保養一下你的手?”
指尖的某些地方還有幾個薄繭。
掌心倒是很柔軟細膩。
他順著手指側麵往指尖撫摸,過於輕緩的動作帶著一點酥酥麻麻的癢意,成功把五條新也逗笑了。
“你在做什麼?直哉君?”
禪院直哉篤定地說道。
“你做過刺繡?”
五條新也眨了一下鈷藍色的眼瞳,掩飾下眼底的訝異之色,沒想到禪院直哉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繭子是什麼原因形成的,看來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也沒有那麼不懂嘛!
旋即他輕輕一笑,“嗯……算是吧!我們家從祖父開始專門製作雛人偶,我很擅長縫製娃娃們的衣服哦!”
“雛人偶?”
禪院直哉知道這是什麼,三月三雛祭日這天會在家裡放一個階梯狀的偶人架,用以祝福女孩平安健康,但這玩意兒他就沒見在禪院家出現過。
禪院家的女人連抬頭看男人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這種代表祝福的雛人偶。
“我做的可好看啦!”
聽著五條新也捎帶點活潑的聲音,禪院直哉輕咳了兩聲,心情的轉好連帶著狐狸眼的眼尾都稍稍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等你嫁進了禪……我家,那些事就不要做了,交給侍從們就好了。”
五條新也笑笑沒說話。
禪院家?
彆開玩笑了。
這輩子他都不會選擇生活在那裡。
連五條家都留不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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